回忆十二年前。
初夏的傍晚,蝉虫鸣叫,知了嘎嘎。
h市第一中学围墙外那少有行人的西南边拐角,四个还未脱掉校服的高二男生齐对躺在地上的一位同年级男生拳脚相向。同时,他们的嘴边还不停的念着:“我们踹死你这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们老大作对!”
躺在地上的那个男生不喊一声饶恕,即使激烈的疼痛致使他的额头汗水淋漓,反而很大口气的说:“你们给老子记着!老子会变本加厉的讨回来的!”
“还记着?我们几兄弟今天就要把你打成残废!”其中个儿最高的那男生恶狠狠的回应他,然后,积聚更大的力量到自己腿上,迸发着一股恨不得将他从地上给踢飞的怒气。
其他三个稍矮一点的男生,马屁似的附和他,道:“就是!叶添哲,你家里再有钱,你妈还是不要脸的小三,你爸还是姓方!所以,你天生命贱,不能跟我们老大比!”
叶添哲咬了咬牙,刀子般的目光,厉然瞟向说这话的男生,道:“有种,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说了你还能站起来再揍我一顿?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那男生嗤声一笑,满脸轻蔑的表情。
这时,叶添哲捏紧拳头,艰难的自那六条杂乱的腿下爬起,狠狠的砸向他的脸,道:“叫你闭嘴了!”
“砰”
那男生的身体歪斜一踉,因为旁边的男生反应及时的将他拖住,他才没有摔倒。不过,有两行鲜血从他的鼻孔里流出。
“啊,叶添哲,你……”触了触自己人中两边的鲜血,那男生战战兢兢。似乎害怕了。
个儿最高的那男生毫不退缩,向其他两个男生使着眼色,道:“我们继续,再把他扳倒,痛打一顿!”
已经站得不是很稳的叶添哲,眼中杀气腾腾,趁他们还在犹豫之时,又挥出了一拳,将那个儿最高的男生打翻在地。
“你还敢打我?叶添哲,我送你去见方渐弘。c市你那死了的富翁老爹!”高个儿男生顾不得其他,激愤的从地上爬起来,联合其他三人。毫无客气的将行动不便的叶添哲推到墙角,而后由两人死死的按着他的肩膀,再由其他两人四拳相间,不停的砸到他的腹部。
“呃……”一股鲜血自叶添哲嘴边慢慢溢出。
以众欺寡的这一幕,被骑自行车正巧经过的温蕴看到。
“啊。叶添哲!”梳着两边马尾巴的温蕴慌得扔掉了扶把,跳下来,跑到他们身边,拖着个儿最高的那男生的手臂,道:“刘震,你们干什么啊?放开叶添哲。放开叶添哲啊!”
扭头见是自己曾追求过的女孩儿,这叫刘震的独自停下来了,得意的对她说:“温蕴。你来得正好,上次我的左腿骨折,休了一个月的病假,就是这坏小子打的,今天我在报仇。你看到了吗?”
温蕴望眼靠在墙角眉头紧锁,看去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叶添哲。使劲的摇着头,用哀求的语气,说:“刘震,你们不要再打他了!求你们,不然,我会通知政教处,或者打110的!”
“温蕴,你怎么能帮他?你不是最讨厌他这类学习成绩倒数,到处跟人打架的低等生吗?”惊愕的刘震瞪大眼睛看着一脸焦虑的温蕴。
已经十八岁的刘震,其父亲刘年庚是纵横h市黑白两道的商贾,跟温蕴和叶添哲是同班同学。学习成绩从来都是第一的温蕴为他们的班长,而他刘震便是校学生会正主席。
温蕴只是连续的摇头,那双不带任何杂质的大眼睛,忽然泪花闪烁,道:“谁说我讨厌他了?从来没有过的,刘震,我求你们不要打他,放了他!”
“温蕴,你居然为他流泪?你喜欢他吗?”刘震晃觉一阵心悸,扶着温蕴的肩膀,用锐利的眼神逼视着她,问。
“我……我……”忐忑的温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她喜欢叶添哲吗?叶添哲喜欢她吗?于是,她反问:“我喜不喜欢他,跟你放不放过他,有关系吗?”
刘震冷声一笑,道:“当然有!你喜欢他他就得受更多的痛,你不喜欢他并答应当我女朋友,我就叫他们立即住手!”
“刘震,你……”温蕴急得哽咽。
“滚,开!”不料,叶添哲的嘴边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接着咬紧牙关,猛地一把便将围着他的三个男生给推开了。
“叶添哲!”温蕴既惊又喜,紧盯着叶添哲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叶添哲跑到她身边,牵了牵她的手,道:“别理他,我们走!”说完,迅速的扶起她的自行车便骑在上面。
“好,我们走!”温蕴点了点头,跟着跳上了他的单车后座。
叶添哲很快的踏着车轮。
“温蕴,叶添哲,你们俩,狗男女!”刘震指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气又恼。
叶添哲和温蕴差不多住同一条街道。
不过,叶添哲家住的是三四百平米的双层豪宅,而温蕴家住的是不到一百平米的安置矮房。
此时,还没天黑,因为首先到达的是温蕴家,温蕴便将叶添哲带到了自家的房子里,然后很快的打开了燃气灶,给他煮了个鸡蛋。
温蕴是留守青年,爷爷奶奶早逝,爸妈常年在外地打工,房子剩她一个人住。
“你每天放学回家,还要自己做饭吃?”瞟到那面积狭窄的厨房摆着一套整齐的餐具,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叶添哲忍不住问。
“是啊,我可没你幸福。”温蕴一边微笑,一边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