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所有准备工作,夏至决定下山去忽悠人了。
因为不赶时间,她决定多走一点路绕过这座山峰,从另一边进村子,假装自己在镇上下车走回来,这样可以省下一些符箓。
赶路的时候有神识作弊,一路都很顺利,夏至从村子的入口处那边进了村,假装好奇地张望。
这个时候正是上工的时间,大家都在赚工分,路上闲人不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地里干活,有一些年纪还小的孩子正在路上成群结伴的玩耍。
还有一些老人年纪大了在享子孙福,也是不需要上工的,至于年轻人,也有身体不适的或者各种原因请假的,总之,夏至一走进村口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其中一个在村口大榕树下纳凉的老人挥着蒲扇上前来询问的:“这个娃子瞧着有点眼生,好像没见过,喂,你是哪个,哪来的,来干啥?”
夏至不慌不忙地说出自己准备的台词:“这位奶奶,我从林省来的,来这来寻亲。”
才说两句话的功夫,已经有一群人哗啦啦地围过来看热闹,夏至身边被围得水泄不通。
由此可见此时的娱乐项目之匮乏,随便来一个陌生人,大家都能兴致勃勃地围观。
“林省?”有人惊呼了一声,“那地方老远了,坐火车得几天几夜,咱们村有谁有请亲戚在那么远的地方吗?”
不等夏至回答,围观的村民们开始自问自答,立刻有人强大:“没有,咱们村没一个人嫁过这么远的地方呀?有亲戚朋友的都在附近几个乡里的村庄,哪有什么林省的,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姑娘该不会找错地方了吧?”
马上有你找哪个?我们瞅瞅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夏至沉默了一会,终于克制住羞耻感说了一个名字:“薛老狗,我找薛老狗一家。”
对,她要冒充的那户人家户主叫薛老狗,这个名字真让人蛋疼。
不过村民们可不知道她的尴尬,因为这个时候大家讲究起个贱名好养活,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文化,取不出什么好名字,所以除了名字稀奇古怪之外,还有各种重名的。
“薛老狗?你确定要找薛老狗?”围观的人问。
薛老狗的名字在村里没有重名,她一讲其他人就知道她说的谁。
“对,就找他,这人是你们这里的吧?”夏至问得真情实感,好像自己真的不知道他是本村人一样,所以需要确认。
“你是他什么人呀?”村民们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
一个人千里迢迢来寻亲,如果他们马上告诉她,他们一家人都死绝的,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所以村民们不敢一下子说出来,怕刺激到人。
夏至说:“我是他女儿,他之前把我送走了,现在那边收养我的亲人去世了,家里没有其他亲戚,只剩我一个独身的女孩子,日子不好过,所以我想回来。”
“哎呦,可怜见的,原来是你这个娃子啊,我想起来了。”有好几个人恍然大悟地说,知道夏至是谁之后,他们又感慨道,“你都长这么大了,挺好的。”
夏至编造出来的身份设定一说,立刻勾起村民们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开始你一眼我一语地说想起了薛老狗一家的事情。
大家对她的身世非常同情,说:“你也是不容易啊,还能找回来,就是……唉。”
可惜听夏至说收养她的亲人也去世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他们更加不敢开口跟她说薛老狗一家都死绝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夏至当然不能让他们一直不开口啦,她还要认亲呢。
“娃子啊。”之前摇着蒲扇,第一个走上前询问她的老奶奶抓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老婆子我跟你说件事,你听完之后千万不要太过伤心。”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年纪小小的在林省经历了什么,才会一个人孤身回来认亲,但是听夏至短短的两句话,她就能脑补出一个被收养的女孩子,单身长得还不错,继承了收养她的家庭所有财产,这样条件的女孩子,在村子里独自一人生存非常艰难。
不提会有上门骚扰的流氓痞子,也许因为领养的原因,她的房子可能还被宗族收了回去,导致没地方住,所以才不得不回来找抛弃她的亲生父亲,这些都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夏至不知道自己随便编的东西,让其他人浮想联翩,还帮她脑补了许多细节填补全了背景,但是她看老奶奶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相信自己的话了。
她装出一副仿佛联想到不好的事情,但不得不故作坚强的样子说:“老奶奶,你有什么想说的放心说,我承受得住的,是不是我家里出了什么事?”
老奶奶见她做好了准备,这才说:“薛老狗在把你送走没多久,上山打猎遇到了熊瞎子,没了。”
“什么?”夏至瞪大眼睛,努力收缩眼眶边的肌肉挤压泪腺,过了好一会,终于憋出了几滴眼泪,浮夸地哽咽道,“没想到我爹他……居然……”
她哽咽了几声,唇角微微颤抖,眼里再次滑落几滴泪水,夏至伸手轻轻擦拭,小心翼翼地没把伪装的颜料抹掉了,擦完眼泪之后,她关切地问道:“那……那我家现在是我后妈做主吗?”
演戏要演全套,夏至非常走心地扮演者一个震惊又伤心,还有点担忧跟害怕,又不能不强打精神了解情况的人。
“唉。”围观的村民纷纷摇头叹息,“不是,你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