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贾母将筷子拍在桌上,“够了。”
这个蠢妇,自己做的孽,也不知道收敛,难怪被人逮住打嘴。
她一向都是以慈祥和蔼的老祖母形象示人,现在突然一下发威,众人都忍不住抖了抖。就连贾宝玉都不敢吭声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唯有林黛玉不受影响,便如示威一般,继续姿态优雅的细嚼慢咽,将那些个顶饱肉食全部都吃了个遍,然后放下筷子,笑道:“味道还不错。”
她这话是真心的,这厨娘的手艺比她自己做的真的是不要好吃太多,嗯,今天回去练功后终于不怕饿肚子了。
众人:……
王夫人气血上涌,险些没有晕过去。
她这是在做什么,将自己堂堂的贵妃之母当丫头使吗?
黛玉对着众人各异的眼神视而不见,慢条斯理的接过茶,漱了口,端着茶笑盈盈的道:“昔日家父教育小女,言饭后立即吃茶不好,可以慢步走助消食。诸位慢用,小女就不陪了。”
放下茶盏,带着紫鹃扬长而去。
众人:……
……
大家都快要疯了,这林姑娘莫非是吃错药了,怎么这性子变成这样?
旋即一想,可不是吃错药了么,还是二太太一手做的好事,报应的好快,二太太这个算不算是自找罪受?
大约是因为黛玉与王夫人剑拔弩张的情形,薛宝琴也没有如原先一般,给她送什么水仙了。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或者那溪山居大雪天的委实太冷,兼之路又难走,什么闺秀们齐聚她潇湘馆的情况,也没有出现了。
唯有妙玉不辞辛苦经常拜访,与她探讨探讨修炼的心得。她不是贾家的人,没啥好怕的。
黛玉与妙玉的关系反倒更近了,她们都是姑苏人氏,原本就算得半个老乡,再则二人于诗词都有自己的见地,也是经常切磋的,交情本来就不差,不然当日也不会黛玉喝不出茶水,便被妙玉取笑为‘大俗人’了,而黛玉也并不以此为怫,甚至还能时不时的拎出来自娱自乐一番。
这些,都是交情。
不过妙玉既然来讨教,黛玉自然也不是白教的,她是雅人,也不要妙玉的束脩,只要她每次来时,带些她的东西来,若是妙玉带的东西入了她的眼,她就知无不言。因此得了妙玉许多好茶好梅花,若非绛珠告诉她雪水其实再脏不过,说不得,妙玉的梅花雪,还得被她敲诈几瓮走。
看着黛玉婀娜多姿的背影,王夫人几欲呕血,捂着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实在是……太嚣张了,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贾母也没了要大家陪着她乐呵的心思,她气都气饱了,“今儿进宫,我也乏了,你们都回去歇了吧。”
蠢货,这还不是你自己找的,你不做那样的事,玉儿如何会特特的来跟你过不去。
也是这个儿媳妇人家肚子争气,生了个贵妃出来,不然她非让王夫人去跪佛堂不可。
众人也知道今儿气氛不对,忙都起身告退。
贾宝玉眼巴巴的瞅了黛玉的背影一眼,怏怏的被袭人拉走了。他本来还想去找黛玉的,可是几天黛玉的表现显然不对劲儿,看他就跟仇人似的,估计他碰上去也没有好果子给他吃。
再加之王夫人的眼睛一直盯在他身上,他就是想去也不敢啊。
贾母待众人退下,才唉声叹气的道:“这日子,怎么过哟。冤孽啊。”
难道她要天天听黛玉在她耳边提醒,他们贾家欠着她的钱?
就是这样,她的面子,贾家的面子,也差不多丢光了。
现在满长安恐怕都知道了,他们贾家,吞了来投奔的外孙女的家产。
再想想贾元春的话,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劳父母做马牛,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她也管不了了。
只是一想到贾家,贾家的将来,老太太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得不忍气吞声,继续为荣国府的未来筹谋。
不提贾母那边天人交战,回到溪山居,黛玉问绛珠,“今天将她们气成这样,应该不会再扣着我不放了罢?”
绛珠呵呵笑道:“那你明儿试着问问,我觉得,她们如果不想被你活活气死,应该是要放你走路了。”
清徽:“走不走得了再说,该练的还得练,本主,今天把沟通草木的办法教给你,我想,这个法门,可能是你现在最有可能用得上的。”
沟通草木!
黛玉眼睛一亮,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号令草木了。
清徽淡淡的道:“你当草木真没脑子,那也得看品阶,其实,草木以前也属妖族,等级关系也是很严的,高阶的草木对于低阶的草木压制也是很强的。你是绛珠仙草转世,这些凡间的草木是无法抵抗你的号令的。”
这实在是太好了,高兴之下,黛玉觉得清徽今天教她的功法实在是太简单了,简直是一学就会。
次日一早,黛玉收拾了去见贾母,借口自己梦到林海夫妇,再度请求去清虚观为父母祈福。
贾母犹豫了一阵,还是拒绝了,“不妥,这天太冷,你身子又弱,受了风寒反倒不好。”
王夫人气急败坏,“老太太,怎么不允了大姑娘,这娘娘可是说过了……”
贾母冷冷的道:“玉儿出府,不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她会说些什么,你知道吗?”光是昨天黛玉的表现,就已经让贾母心生警惕,黛玉已然不是以前那个她说什么是什么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