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也是从甄贵太妃的呓语中,知道他的爱妃,竟然是毒杀他重臣的凶手,若非林海骤然辞世,他失去了对江南的遥控。只怕,他还是能与新帝继续周旋下去的,便是废掉这个越看越碍眼的儿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现在,现在呢,造成自家目前困境的人,竟然是自家最宠爱的妃子。
甄家也就玩这些阴私手段在行,毒杀了林海又怎么样?他们抢到了江南的控制权吗?
没那个本事,又要乱伸手,就跟老六一模一样。
他现在活着,还能保他们一保,等他一走,就凭老六做下的那些恶事,谁还能保他?
太上皇都不知道该是怒还是悲了。
不过,除了甄贵太妃被吓倒外,还有个被吓病了的——刚刚被太上皇褫夺了封号的贾元春。
不是都说了么,这宫里的女人,大多笃信这些鬼神之说,不然的话,贾元春也不会让贾母等人去清虚观为她打醮的事来?虽然那次她也是别有用心,不过总的说来,人家还是奔着那庙里的鬼神去的。
一想到贾家对林家做的那些亏心事,贾元春的惊吓不在甄贵太妃之下,再加上褫夺封号的打击,她也病倒了。
……
闹出这样大的事,整个长安城都传了个沸沸扬扬,无非就是贾家虐待林氏孤女,吞了人家的银子,却不肯好好待人家。
贾雨村府
娇杏对着贾雨村道:“老爷,现在这事儿传成这样,咱们该怎么做啊?”
贾雨村也很头疼,说起来,他是黛玉的先生,当年可是借了林家不少势,出了这样的事,不站出来说句话,也实在是不像话。
可问题是,他能有今天,更多是借了贾家和王家的势啊。
当初林如海不过就是给他搭了条线而已。
现在,吞银子的是贾家,虐待黛玉的是王夫人,他哪一个都不好得罪啊,他这大司马,可还是靠了人家王子腾帮忙,才能升上去的。
“唉,我说什么是好啊。”
贾雨村长叹一声,背着手在书房来回踱步。
看着愁眉不展眼巴巴看着他,指望他出主意的娇杏,他都不好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何古人要说,娶妻娶贤这样的话了。
当年觉得娇杏不错,能在自己落魄时慧眼识珠,可是现在,到了高位后,娇杏的不足就显现出来了。
一个乡绅家的丫头,你能指望她有什么见识?
在夫人外交这方面,压根儿就帮不上他什么忙。帮不上忙不说,还拖后腿,你想想,以他现在的身份,娇杏所要出席的场面,那可都是最少都是二三品的诰命夫人啊。
一个丫头出身的贾夫人,实在是让人觉得这是在蔑视她们。
去不去,都得罪人啊。
再则,到了那种场合,娇杏根本就跟人谈不到一处去。
想想当日林府是怎么教养女儿的,贾雨村不得不再为自己当年的一时冲动,叹息不已。
“可是老爷是那林姑娘的先生,以前还借着林老爷的名头,做了不少事,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怕为人诟病。”
娇杏到底还是替丈夫担忧,不能放心。
“这个我知道,”贾雨村咬着牙,“不过,你还是先不要动。”那里到底是国公府,娇杏的身份是不好过去的,他若去,贾政又不在,谁能压制王夫人?至于大房,贾赦能说什么?这是二房的事。
贾政隐藏的很好,便是贾雨村都没有发现,贾政已然对贾林再度联姻起了别样心思。
贾雨村再度慨叹,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日,便是自己那黄脸婆活着,他也不至于如现在这般,基本被上流社会集体排斥在外。
就因为他让个丫头扶正做了老婆。
所有的诰命夫人们都集体排斥她,至于她们的男人也觉得自己上不得台面,对自己也大多是虚与委蛇。
以至于他根本就无法真正的进入这个圈子。
……
贾母等得知贾元春受斥的消息也是大惊,怎么会这样?
待到得知是因为贾宝玉把姐妹们做的诗词传抄出去,落到了吴贵妃等人的手中,才给贾元春招了这飞来横祸的时候,二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夫人肯定是不会觉得她儿子有错的,有错的,是那些做诗的人。
拿帕子捂住脸,王夫人哭的好伤心,“当初我就说,女孩子学点儿女红针凿也就够了,何必还要学什么吟诗作赋,现在看吧,终于弄出祸事了,我的元儿啊,我苦命的元儿。”
一边哭,一边想,是不是该趁此机会,将贾宝玉从名正言顺的从园子挪出来,然后弄到她眼皮底下看管起来。
坚决不能弄到贾母那边去,宝玉本就与自己不甚亲近,若是再被贾母笼络了过去,那自己日后靠谁去?
贾母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哭什么哭,在外面收拾个院子出来,把宝玉挪过去,对外边都说哥儿在外面院子读书呢,那园子里的房子是空着的,何曾去住过?”
鸳鸯等都不敢提醒她,那日人家颜掌院夫人等可是亲眼看见贾宝玉住园子里的。
不过想来,那些都是大人物,哪里能为了这样的小事来跟人过不去。
袭人又来回,说二爷身子还不大好,是不是不要那么急着搬出来?
袭人别的不怕,她怕的是贾宝玉为此混闹起来,到时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不若老太太太太细细的告诉二爷娘娘在宫里艰难,因此受了斥责,想来,二爷对此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