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盆冷水一浇, 再加上慎刑司那些老嬷嬷老太监的手段,贾元春早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身上穿着宫女们急切间给她找来的衣服, 狼狈不堪的瘫在地上。
清醒过来的她,已然知道大祸临头。
贾元春看着面前自己为林黛玉准备的那些‘好’东西,面如死灰, 她的声音因为嘶叫的太久,已然变得沙哑。
“好,好, 既然你们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说的。”她顿了顿, “不过, 想要我招认,好,将林黛玉带过来, 我要见了她, 才会回答你们的问题。”
她真的不甘心啊, 明明一切都设计好了, 为什么, 最后掉进去的, 却是自己?
那药, 自己是收好了的, 又怎么会到了自己的腹中?
她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建兴帝听了夏守忠的报告, 淡淡的道:“那就如她所愿, 让倾城去见见她吧。”
太后这边, 已然变了气象,太后端坐殿上,秦国长公主手执长剑,带了暗卫,警惕的站在太后身后,南安太妃立在一侧呆若木鸡,北静太妃则是灰头土脸的跪在阶下。
一干贵妇人有的跪在北静太妃背后,有的如同南安太妃一般,鸦雀无声的侧立殿旁。
候玉致与柳知意都跪在北静太妃这一边,她们就是再傻,也知道出了大事了,现在一个二个早无了先前的威风,脸色青白,浑身发颤。
她们能想到,无非就流迁三千里,或着是被发送到教坊司。
长辈们不都说此次十拿九稳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两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都觉得茫然了。
夏守忠过来,传了皇帝的口谕,太后淡淡的道:“倾城与淳安就旁边的偏殿里,你自去见她吧,我这里忙,走不开。”
夏守忠哪里敢指望太后给他带路,忙躬身道:“奴才遵旨。”
转身照着太后的指点,去偏殿找了黛玉。
黛玉挑眉,“嗬,她倒是跟她那个妈一样,不对劲儿的时候,总能想到我。走吧。”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贾元春了,你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洗心革面,想法求皇帝饶恕你吗?
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可没办法救你的命。
淳安县主爬起来,也穿鞋子,“好姐姐,等等我。”
黛玉道:“你去做什么?那地方腌臜得很。”
淳安县主不服气的道:“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娘早就说过,我不比其他孩子,什么都得学呢。”
长公主也使人过来传话,“郡主不必担心,让县主跟着去便是。”
贾元春看到黛玉,那可真的是仇人相见,她再想不到,时隔一年后,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相见。
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若非被慎刑司的嬷嬷扣住肩膀,她的爪子早就去问候黛玉的面庞了,“林黛玉,你好狠毒。”
黛玉似笑非笑,“不知谨嫔娘娘此话何意,本郡主哪里狠毒了?”
真是笑话,既然知道狠毒,你为什么还要想用在我身上?
你凭什么以为,我就该毫无反抗的受你摆布?
既然敢算计我,自然就要承担算计失败的后果。
愿赌你就得服输。
“你,”贾元春气噎,“你还有脸说,那药,”她咬牙切齿,“那药是不是你给我下的?”
黛玉眼波流转,“哟,谨嫔娘娘说话谨慎些,我当时在太后娘娘那边,都还是你这边的人来传话,我才从那边出来,我怎么给你下药?再说,这样的药我可不知道,还得请谨嫔娘娘不吝赐教呢,谨嫔娘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的。”
本郡主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你想请我吃什么,我就让你先吃什么,权当是试药了。
她嫌弃的看了贾元春一眼,这药可不怎么好啊,活该你自作自受了。
贾元春拿手撑起身,打量着黛玉,“真是看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心肠居然如此毒辣。”
“我毒辣?”
黛玉惊讶极了,“贾元春,你脑子没坏掉吧,这些难道不是你为我准备的吗?”
咱们究竟是谁更毒辣啊!
贾元春如获至宝,大声的喊了起来,“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这些都是倾城郡主的毒计。”
黛玉乐了,“什么叫做这些都是我的毒计?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呢。”
贾元春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呵呵,林黛玉,既然你知道我的计划,那么我今日的遭遇,就是你知道我的计划后,再在我的计划上,施加的反间计是不是?”
黛玉撇嘴,“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计划的呢?”这货蠢成这样,难怪在皇宫中混了十多年都没混出头。她那位二舅舅实在是比这位表姐也好不到哪儿去,居然将一个家族的命运压在这样的蠢货身上。
贾元春顿时楞住了,林黛玉没那么傻,肯定不会是她刺探宫廷得知的。
刺探宫闱,那可是大逆之罪!
先太子便是因此被废黜的,林黛玉怎么可能会这么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贾元春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厉害,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心头,她不想再听黛玉说下去了,黛玉下面的话,对她而言,是灭顶之灾,她不要知道。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她想不想听的问题了。
就听黛玉在耳边道,“是太后娘娘要求本郡主配合陛下,演好这场戏的,现在,贾元春,你知道,你是栽在谁手里了吧?”
只不过,她很好心的没有告诉贾元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