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低头思索了片刻,沉吟道:“不然这样吧,就以家里不太平,你一片孝心,愿意。”

东府那边贾惜春闹得那样凶,她也不是不知道,总不能等贾迎春也如那般闹起来吧?

反正看这丫头也是铁了心了,她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好人呢。

贾迎春松了口气,起身对王熙凤拜了拜,“二嫂子,多谢你了,不然的话,小妹可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日调戏她的人,也是个豪门纨绔,她是庶女,家世也不如人,再则那人已然定亲,是以,两家都只能将此事掩下。但是当日知道此事的人,也有不少,虽然凤姐儿找了借口,对外说是调戏的丫头,只不过,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看这些年,可有人正经人家来贾家向贾迎春提亲便可知道。

正因为此事其实贾家上下都心知肚明,所以今日贾迎春干脆将事情挑开,直接明说出来,凤姐儿反倒替她打算起来。

便是害怕那人哪日若是想起,来要贾迎春做妾,贾家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就如了贾迎春的愿,允其出家。

况且,贾家现在是平民了,贾迎春又是庶女,还有哪个豪门贵户的肯来娶她?就贾家现在的一头官司,大家都不傻,谁都不可能给自己娶个麻烦回去。

可问题是,贾迎春翻年就十六了,这一耽搁,就成老姑娘了,只能给人做续弦填房了,不要娘家帮她就不错了,还指望她高嫁拉拔娘家,梦吧!

昆仑给的这包金银,真的让王熙凤心动了,就这包金银的价值,绝对不下五千啊!

以贾赦现在的身家,谁还肯花五千来娶贾迎春?

而且还不用贾家倒给贾迎春陪嫁,说实话,现在贾赦哪里还能拿得出钱来嫁贾迎春?可是,贾家现在也还拉不下那个脸把贾迎春送去给人做小。

所以,面对着这红果果的诱惑,王熙凤真没法说出那个‘不’字来。

这也是王熙凤是内宅女子,不知道昆仑的威名,若是知道昆仑的厉害,只怕连半分犹豫都不会有。

王熙凤想了想,还是把贾迎春拉到一边,低声询问,“二妹妹可知那昆仑是做什么的?怎么这般大方?我须得见过那人,再做决定。”

她可不比天真单纯的贾迎春,这女冠子背地里有可能做什么,她还是听人说过的,她可不想贾迎春被人骗到那种地方去,真要出了那种事,贾家也别想抬起头了。

贾迎春轻声道:“嫂子,昆仑乃是天下正道之首,率领天下正道除魔卫道的。”

这个她也是听林昭与萧师兄说的,为此那些门派还有什么五年小比,十年大比,还有什么定期的秘境探险,简直是听得她与妙玉还有贾惜春目瞪口呆,这日子居然还有如此过的?

当然,这些她都没有与王熙凤详细说明,盖因说了王熙凤也未必听的懂,反倒会把事情搞的更复杂。

“除魔卫道!”

这个高大上的名词震的王熙凤七荤八素,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女儿居然会跟这些事拉上关系?

贾迎春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明白,忙拉了她的袖子,“嫂子难道没看过戏里面的那些神仙跟妖魔外道的打仗?就跟那些差不多。”

王熙凤这下懂了,“哎哟荷,咱们二妹妹感情是去做神仙啊。”

贾迎春扶额,哭笑不得,“哪有嫂子你说的那般厉害,我去了,还得从入门弟子做起呢,”她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比方,“嫂子听说过书院里面读书没有?都差不多了啦,我就是那个才进门的,得从头学起。”

王熙凤拍胸,“哦哦哦,我明白了,二妹妹你就是徒的。”

贾迎春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明白了。

她轻声对王熙凤道:“嫂子,当年的事,你是知道的,说句不害臊的话,妹妹我是嫁不了什么好人家的。”说到这儿,她的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含泪道:“原本指望着靠家里庇护,嫁个知冷知热的,可是现在家里这幅样子,估计是没指望了,再往后,”她低了眉,“太太过的是什么日子,咱们都是瞧在眼里的,这样的日子,我不想过,嫂子就当是帮我一把,日后我若真的能到了嫂子说的那地步,必不忘了嫂子今日之恩。”说着便对王熙凤拜了下去。

这个家,她能指望谁?

贾赦贾琏这一对父子她是不指望的,邢夫人是泥菩萨过河连自身都未必能保全,她是万万不敢去指望去指望这位嫡母的,能指望的,也就面前这位了。

凤姐儿忙一把拉起她,“妹妹说这些做什么,你日后能过得好嫂子我也就放心了。”

她对这个小姑子也是不指望的,能不拖这个家的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当年的事,的确是贾迎春的一大硬伤。有了那个瑕疵,她是没法嫁好人家的。不然也不会全家都放弃她了,现在她能找到这样一个出处,也算是侥天之幸了。

前后一思量,王熙凤拍了拍贾迎春的手,“好了,若真如妹妹所言,那嫂子就放心了。”

有了王熙凤相助,贾母邢夫人也明白,这个只怕是贾迎春唯一的好出路了。

也是贾家唯一的选择了。

以贾家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放弃这一大笔收入的。

……

同样的一幕,也在宁国府上演。

贾珍看着面前的一包金银,狐疑的问:“这个是昆仑派给我们的?”不是应该我们倒给银子吗?

怎么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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