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黄忠命人搬来连夜打造好的上百把梯子,立在南墙的山壁上。
数千士兵顺着梯子爬进山中,拿着镰刀锯子简单开辟出一片空地,这才让百姓顺着梯子爬上。
城中除了汉人百姓还有数万侯成俘虏回来的匈奴鲜卑族人,十万多人不可能一次性全部带走,张辽只能紧着汉人先来。
四五万汉人百姓爬了好几个时辰,直到中午才全部上山,简单吃了点,黄忠便命部下头前开路,带着他们赶往辽东。
庆幸的是,城中汉人大多都是四十岁以下的青壮,至于四十岁以上的,早就死在乌桓沉重的压迫之中了。
在黄忠的保护与县令周深的组织下,百姓扛着粮食抱着孩子,有序的顺着黑袍军开辟出的道路前进。
虽然道路难行,蚊蝇成群,但有辽东这个希望撑着,百姓们也不觉得苦。
数万人像蜿蜒的长蛇一样在山中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几名斥候突然跑回来说道:“将军,前方发现敌军,打着麴字旗号。”
麴字旗号,麴义?
人的名树的影,袁军第一大将的名号黄忠岂能没有听说过,面露惊慌的问道:“我在松亭关留了一个营的兵力镇守,麴义怎么过来的?”
斥候摇头,他哪知道?
黄忠又问:“对方有多少人?”
斥候答道:“不下一万。”
“该死。”黄忠定了定神,当机立断道:“扔掉所有辎重,原路返回,周深,你带百姓先走,我来断后。”
身在密林之中分不清东南西北,距辽东多远更是无从得知,与其盲目前近不如退回城中。
最起码目标明确。
此次出来,黄忠带了五千将士,别的不说,将数万百姓送回城中还是有把握的。
再加上这群百姓久居边关,经历的战争多了,耳濡目染之下多少有了些战争素养,接到命令不用督促,自发的转身朝原路返回。
有些勇气可嘉的更是以经常进山,熟悉地形为由,要求留下帮黄忠一起抗敌,被黄忠一把扇了回去。
老子打仗,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百姓走出不到数里,一队袁军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领先一人身着黑甲,满脸横肉,不用问,肯定是麴义无疑。
麴义身边还跟着一位穿长袍的儒生,不知道是谁。
双方照面之后皆是一愣,随后黄忠取下宝雕弓三箭连珠直接射了出去,同时吼道:“麴义小儿,可识得南阳黄汉升否?”
麴义同样射箭还击,弯弓拉弦的同时还不忘骂道:“某沙场征雄只敬英雄,谁认识你这半拉老头?”
黄忠最讨厌别人拿他年龄说事,好像他已经半截身子入土,除了等死什么也做不了似的。
他大叫着再次弯弓向麴义射了过去。
树林之中地形复杂,有时候稍不注意就得掉坑里去,双方只能隔着草丛互射,根本不可能像在平原上那样彻底放开手脚。
更悲催的是,麴义手下都是骑兵,每人手里都握着马缰绳,箭矢射来人没怎么着,战马却纷纷中招,嘶叫着倒地,心疼的麴义哇哇大叫,不断吼道:“冲上去,给我杀。”
冲上去,哪那么容易。
眼前到处都是比人还高的野草,跑的一快就得被缠住。
再说了,他追,对方也不可能站在原地等啊。
黄忠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且战且退,一路退到了城下。
到了这里没法退了,百姓正在顺着梯子进城,他只能带着士兵阻敌,为百姓争取时间。
麴义不甘心他们就此退走,带人冲上,与黄忠短兵相接,战在一起。
与此同时,张辽也接到消息,带人迎了上来,让百姓分出一半梯子供他们使用,顺着梯子爬上山顶加入战团。
麴义见对方援军从城中源源不断的到来,知道今天事不可为,只好不甘心的收拢部队,顺着来路缓缓退回。
黄忠与张辽也不追击,盯着他们离去,消失在视线后才安排百姓退回城中。
站在城墙上撤掉梯子后,张辽蹙眉道:“麴义来了,这下不好办了。”
黄忠不服的说道:“那又如何,凭我手中长刀,腰间宝弓,定能叫他有来无回。”
张辽不置可否,说道:“留一个团镇守南墙,回去再说。”
麴义在林中艰难跋涉许久,终于下了白狼山来到袁军大营。
高览得知消息急忙出寨迎接,见面后抱拳拜道:“见过麴将军,审军师。”
麴义朝大营扫了一眼,诧异的问道:“韩猛呢,十万大军怎么剩这么点,伤亡如此惨重吗?”
高览解释道:“韩猛将军带五万人攻打辽东去了,如今黑袍军主力尽在柳城和山海关,辽东空虚,正是直捣黄龙的好机会。”
“愚蠢。”麴义心头一沉,直接骂道:“谁告诉你辽东空虚的,韩猛没脑子你也没脑子?辽东还有数十万异族俘虏呢,再加上曹昂在辽东的声望,韩猛的五万大军过去只会像河流融入大海一样,陷进辽东的泥沼难以自拔。”
“最重要的一点,张辽手中至少还有两万三敢战之士,他们得知你进攻辽东的消息,拼死冲锋的话,你手下这点兵马挡得住吗?”
“张辽已经被困在柳城,曹昂又有文丑阻拦,孤立无援之下,打败只是时间问题,灭了张辽再北上辽东,曹昂就算有通天之力也回天乏术,胜利在望之际,你们怎么能出这样的昏招?”
被臭骂一通,高览原本有些恼怒,听到麴义的分析后冷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