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一下也好。”
“刺激一下?”包东不解。
贾平安说道:“一个机构,一个团体,若是长期波澜不惊,就会渐渐腐烂。你自家想想,原先的百骑可是如此?”
“是啊!原先的百骑懒懒散散的,陛下甚至想把百骑编为军队。”那事儿包东想起来依旧刻骨铭心。
“人皆有惰性,一个群体人人都懒懒散散的,新来的人也会被带动,最后和光同尘。”
包东觉得不对,“可武阳伯你却并未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这个词用的……
贾平安淡淡的道:“某与旁人不同。”
前世他在铁饭碗单位待过些年头,从一个积极向上的青年,渐渐变成了一个懒懒散散的老油条。他自家也反思过,发现根源就在于带动。
整个群体都是懒懒散散的,能坐绝不站,能躺着绝不坐着,有活能不干就不干,干活不讲究效率和质量,完成数量就好……
这便是圈子文化,也就是酱缸文化,你跳进去了,要么和光同尘,要么就成为异类……
也有人反抗过,他的勤奋成为大家口中的笑料,说起来就是‘那个撒比以为这样能抢表现。’,‘他这是做给谁看的?’
一句话,在这种地方你若是想来个积极向上,马上就会成为异端。
后来那人直接就走了,毫不留恋的换了地方。
“都出去打探消息!”
贾平安一声令下,整个百骑都动了。
长安城内鸡飞狗跳,李治得知后却颇为赞许,“干得好。”
皇帝不喜欢死水一潭,但臣子们却希望按部就班。
于是在某一天早上,柳奭就拦住了贾平安,很正式的对他说道:“百骑闹腾的太过了些。”
贾平安微笑道:“柳相要不和陛下说说?”
这是不给面子!
皇城中人来人往,大伙儿都看到了二人之间的不对劲。
柳奭否袖而去,晚些在朝堂上就发飙了。
“陛下,百骑在东西市四处闹腾,弄的鸡犬不宁。臣以为当约束。”
李治知道柳奭的意思,最近他在谋划让皇后过继陈王之事,在小圈子里上蹿下跳,想争取长孙无忌等人的支持。
要想小圈子支持,柳奭就得给出好处,也就是投名状。
百骑始终是小圈子的眼中钉,从李治登基以后,就不断有人在说百骑的坏话,建议把百骑解散了。
李治曾经心动过,后来恍然大悟,知晓这是削弱自己的举措,就此不提。
柳奭此刻冲着百骑开火,就是给小圈子看的。
这人……钻营的手段不错,只是找错了人。
李治眸色微冷,刚想发话,却见一个人起身。
咳咳!
今日礼部有事要禀告,所以许敬宗也参加了小朝会。
李治不禁乐了。
朕怎么就忘记了这个心腹呢?
许敬宗看柳奭一眼,觉得这人赌性不小,明知小圈子是皇帝的对头,却一心往那边靠。
小人!
老许瞬间代入了自己的人设,“敢问柳相可知道百骑为何闹腾?”
柳奭淡淡的道:“说是什么……查找赌徒。老夫听闻那些赌徒都在城外聚赌,为何去东西市?”
众人不禁笑了起来。
这个话说得好。
奸臣许要哑口?
许敬宗嗤笑一声,“柳相可会查案?”
呃!
柳奭很想说会,宇文节都在给他使眼色,暗示他先吹嘘了再说。
可一旦他说会,以许敬宗的尿性,多半要喷。
老宇文,你这是想看老夫的笑话?
这个仇老夫记下了。
柳奭冷笑道:“不会。”
宇文节心中失望,他是想让柳奭说会,小圈子这等人才也有,回头给柳奭两个帮衬,许敬宗怎么刁难都无用。
“既然不会,那柳相怎知百骑在东西市查案是闹腾?”许敬宗此刻想到了那些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的百姓,眼睛都红了,“柳相这般鸡蛋里挑骨头,莫非是同情那些设赌之人?”
柳奭板着脸,“许尚书孟浪了,老夫何曾说过这等话?”
许敬宗怒道:“那你刁难百骑作甚?”
柳奭冷笑道:“陛下给了百骑十日,可百骑做了什么?在东西市四处闹腾抓人,可设赌之人何在?这便是百骑的查案?若是如此,老夫家中的下人也能去查探一番。”
许敬宗拱手坐下。
好像是不对啊!
柳奭心中一个咯噔,肠子都悔青了。
他刚才被许敬宗气得够呛,不小心就失言了。
“陛下,臣孟浪了。”
柳奭不该说什么家中的下人都能去查探一番,这话把百骑比作是柳家的下人,李治顺势收拾他都没人敢说话。
“柳卿无心之过,无碍。”李治看着很和气。
但柳奭还是失分了。
李勣在边上看得分明,从开始柳奭就错了。
宰相们的言行受到了职务的影响,必须要彰显出自己稳重的一面,所以言行谨慎。
可许敬宗却不同,什么话都敢往外蹦,仗着是皇帝的心腹,经常开地图炮。
一件事本是按照稳重的风格在进行,被许敬宗这么一掺和,这事儿马上就变味了。
李勣看了李治一眼,见他神色轻松,突然就醒悟了过来。
许敬宗能成为皇帝的心腹,忠心耿耿是一回事,更要紧的是许敬宗能打乱朝堂的节奏……
朝堂的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