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发现云蕾这几天一直闷不作声,就找了个机会悄悄问她怎么了。
云蕾一开始没说。
但。
她终归还是架不住林凡反复对她问来问去,后来,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云蕾站在那棵上面刻着“张婷婷我喜欢你”一行字的大白杨下,先是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与已经鼓出了鳞片与绿意的白杨枝条,然后,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吁……林凡哥哥,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林凡左右看看,此时,并无人过来,于是,他就有点着急地对云蕾道:“说啊。
没关系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无论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帮助你的。
快说。
等下就会有人来这儿的。
快说……
快。
实话实说。”
云蕾被逼不过。
于是,就一五一十对林凡说出了她的心事。
原来。
她那个吸毒的老爸,虽然又废材又无用,车祸还把他的腿砸断了,不过,却没有伤到他的脑子。
一连好几个月,在他每天为了一口毒资绞尽脑汁不知该去哪里弄钱的情况下,他发现自己的女儿,并没出去替别人洗碗了,但依旧有钱买菜买米,他就有点怀疑云蕾了。
他。
怀疑云蕾的钱来路不正。
甚至,他还一度用他那极度龌龊的思想分析,认为自己女儿的买米买菜钱,来得不干净。
于是。
在某一个酒足饭饱的夜晚,他吃着女儿买的米和菜,吃着女儿做的现成的饭菜,吃饱喝足之后,开始审云蕾。
他先是质问云蕾买米买菜之钱的来路。
云蕾当然不会告诉他实情,更不能告诉他自己有多少钱。
现在,云蕾长了一个心眼,她早就趁他爸外出他时候,把钱全都藏到了一个他既想不到也找不到的地方。
云蕾只是对她老子道:“你别管,反正,你也没有钱给我,现在你吃的喝的都是我的,你管不着,你也没权利问。”
云蕾爸被女儿的话噎得直翻白眼。
接着,她爸又左试探右试探,试图从女儿口中问出一些真相出来,他很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家哪个有钱的亲戚,接济了自己的女儿,所以云蕾才有钱的。
如果那样……
那。
他就准备好讹人家点钱出来。
云蕾坚决不说。
最后。
她爸急了,就开始说一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混帐之话。
他恶毒的对女儿道:“哼哼……
云蕾,我告诉你,你不要小小的年纪不学好,败坏我们老云家的门风。
跟你那妈一样……”
他这话。
有点血口喷人,不成体统了。
他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呢?
云蕾被她爸冤枉得万分委屈,她爸的意思,无非就是怀疑她……
太差了。
身为父亲,身为一棵大树,不仅不能为女儿遮风挡雨,反而这样说云蕾。
云蕾被她爸都快气死了。
她冲她爸翻着白眼怒道:“……你别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肮脏,你看看你……
现在这副颓废的模样,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留不住老婆,我妈将你甩了,跑了的原因了。
你快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吧,人不人,鬼不鬼的。”
云蕾爸听到云蕾提起老婆,瞬间如同被女儿拂到了逆鳞变得狂燥暴怒起来。
他先是气得浑身发颤,去摸旁边的双拐,想起来打云蕾。
一开始,他摸了两下没抓稳,一只拐倒在了旁边,正当他向前蹒跚爬了一下,想摸起拐时,倒了的那只木拐一头早已被眼疾手快的云蕾抓在了手中。
云蕾爸就去夺。
云蕾用力一扯。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云蕾居然将他爸从板凳上扯倒了,扯倒了不说,几乎还将他扯到了自己的脚下。
这?
如扯一只空袋子?
她爸的身体,如今竟然被烟酒与白粉掏空至此了么?
是的。
如果仔细看的话,云蕾爸确实瘦成了皮包骨,看上去,倒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了。
云蕾仔细看了看她爸,心里忽然觉得一阵悲哀。
地上这个外强中干,仍然试图挣扎起来的男人,难道,真的是当年那个肌肉发达,四肢有力,可以徒手搂起一只货车轮胎的爸爸吗?
云蕾既悲哀,又愤怒。
她又用力一夺,将她爸的那只拐夺到了自己的手中。
云蕾用拐尖指着她爸的鼻子,厉声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混一天算一天,哪里死了就哪里埋了?”
云蕾爸见自己居然夺不过女儿,他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令他忽然觉得高山仰止的女儿,不由一阵心虚,他声色俱厉地冲云蕾嘶喊道:“……甭废话,老子就算再没用,也从来没用过来路不明的钱。
另外,你能长这么大,是因为老子从小养大了你,而没有在你生下来的时候掐死你。
你现在翅膀硬了,可以教训老子了,咳咳……
哼哼,不光教训老子,还背着老子东搞西搞……
哼。
我老云家就算穷死,也没那样的家风,这叫什么?
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
云蕾爸,因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而剧烈咳嗽了起来。
而云蕾,则因为她爸爸的诬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