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只想马上跑回宿溪院里面去,尽最快的速度把这事告知黎雀儿。
跟随孙妈妈一块儿过来的人,现下都还没有进去正厅大堂里面见过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
更何况,刚刚听这角屋里面的黎家下人们同孙妈妈这么一讨论,好像黎府里面这会儿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情况似地。
越是这种时候,她们越不能让带领她们过来的孙妈妈先跑开去,便都朝孙妈妈围了过去,不让孙妈妈出角屋的门。
孙妈妈气急又无奈,只好改而派了一个小丫环赶快跑去宿溪院里面去,把目前正厅大堂这边的情况,好好地同黎雀儿说一说,特别是有关于袁家千金,还有周节妇一家人的那些情况。
小丫环领命而去,跑得飞快。
留下孙妈妈依旧跟那群喜婆子们一道待在角屋里面等待,直到外边的影壁那儿,又传来了一些响动,她才赶紧跑到角屋门边去往外探望。
就见黎雀儿领着棠叶,以及刚刚跑去宿溪院里面报信的那个小丫环,还有另外几个在宿溪院里面当值的丫环婆子们,一行人迅速地朝角屋这边赶了过来。
刚走到角屋门外,尚且还没有进去,黎雀儿就忍不住询问起来,“奶娘,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这丫环说周节妇一家人又回来了,他们不是应该被流放到西北边境去了吗?”
孙妈妈连忙将黎雀儿拉进门来,又用一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千万不可在外面这么大声地谈论这种事情,如果一不小心被大堂里面的袁家千金跟周节妇一家人听到了的话,到时候可能会更加地麻烦。
黎雀儿受教地点了点头,悄悄瞟了瞟孙妈妈的手背,让孙妈妈把手放开来了,而后又抓着孙妈妈的手,仔细追问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节妇一家人怎么会跟袁家千金牵扯到一块儿去,难不成袁家千金也去了西北边境,然后凑巧遇到了周节妇一家人,所以就把他们带回了京城?”
孙妈妈知道这事儿比较大件,她现在又还不是很清楚状况,只得暂行安慰黎雀儿,“小姐,我们先不要慌。周节妇一家人跟袁家千金到底有什么关系,袁家千金为什么又要带周节妇一家人来黎府等等,这些东西我们都还理不太清楚,只先在这儿等着就好,看看待会儿情况究竟会怎样吧。”
边上的喜婆子们以及其余的黎家下人们,也都各自发言好生安慰了黎雀儿一番,无外乎就是说些案件已经判处,没有再改判的道理之类的话,只不过明面上好听而已,其实根本起不了任何实际性的作用。
但是黎雀儿确实已经冷静了一点儿,她没有再急着要跑进大堂里面去当面听消息,也没有冒着被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发现的危险,擅自跑到大堂墙壁下边去听壁角。
她乖乖地在角屋里头找了个位置站定,等待着大堂里面的会谈能够尽快结束,她也好赶快过去看一看,一连多日不曾相见的周节妇一家人,现下到底变成了哪般模样。
众人都在安静等候之际,又有一些人从外头影壁方向朝角屋这边走了过来。这些人的脚步非常地平稳,而且又缓和,仿佛就在散步一般,跟刚刚黎雀儿一行人的急切截然相反。
走在这些人为首的那一个,恰恰就是宿溪院里面的新姑爷杜仲,他可能也是听到了小丫环的报信吧,也可能没有听到,只是依照今日的规矩,特意来这边给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请个早安而已。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总之现在杜仲就是往角屋这边走了过来,而且还笑吟吟的,看起来心情似乎格外地不错。
杜仲的随身小医僮宁卓元,昨日一直都没有在宿溪院里面露过面,此时也出现了,他就跟往常一样,尽职尽责地跟在杜仲身后。
未等杜仲走近角屋的门槛,黎雀儿就快步冲了过来,以角屋空间有限、现在已经快要人满为患为借口,不准杜仲再向里面踏进半步。
杜仲倒也没有强行非要挤进去,就按照黎雀儿的蛮横意思,在外边小路边站了。他似乎知道现在大堂里面有客人在,所以他并没有问黎雀儿,为何都这个时候了,却还不带他进去给黎家老太太等人请安敬茶。
黎雀儿也懒得跟杜仲解释许多,反正他爱在外边站着,那就让他去继续站着就好了,她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去管他。
不久,大堂里面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起初像是有人在大喊大叫地说话,紧接着又有一些女人的哭喊声传了出来,到了后来就是一阵闹腾,乱哄哄的,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些吵闹声,角屋这边的黎雀儿以及杜仲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们作为晚辈,都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冲进大堂里面去劝架,而是静静地等在原地,希望吵闹声能够尽快消下去。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吵闹声不仅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还加大了许多。很明显,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在某个事件上面,与今日前来的袁家千金以及周节妇一家人,两方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分歧,并且一时半会儿都不见有谈拢的迹象。
黎雀儿很担心黎家人会惹上什么祸端,就抛下面子,疾步走到杜仲跟前,要求他赶快去向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求助,免得事情待会儿越闹越大,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
哪知杜仲竟慵懒笑答:“时间尚早,王爷和毕大人这会儿应该还在好梦之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