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能提,女儿过继的儿子,跟没过继有几分区别?
既然如此,纳妾之事就要趁势提起。
她张玉蓉不是说,大房二房的矛盾根源,就是过继一事么?
一旦大房有了自己的血脉,跟二房自然也就没那么大的矛盾了!
只不过陈明易从此名声上多少要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了!
曹家对陈家的恩德,天下皆知!
他敢纳妾生子,就是有负自己的女儿,有负曹家这么多年的恩情!
陈明易脸色木然,看向自己的岳父,岳母,心里刺刺的疼着。
“我已经承诺过,这辈子只卫隽一个人,到死都是,卫隽是知道我的心意的,其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岳父岳母远途而来,想来还需要先休息休息。
娘,你带着世敏这段时间暂时去二房住着,吃喝也跟着她们,毕竟弟妹嫁妆多,这点消耗她不会在意。
卫隽,这二进院子,就交给你照顾岳父岳母了,我会去前院住,家里缺什么,就去采买,这些年我的俸禄也一直是你掌管的,当真不够用的话,我去跟二房借钱,打欠条!
另外,从今天起,二房你别去了,免得跟弟妹再起冲突,再幻想出来龌蹉场景,传出去,我们一家人都是一块死的命!
至于纳妾,都免了,我们大房族谱上已经有子嗣了!”
陈明易冷冷的说完,第一次没有给自己岳父岳母的面子,转身就出去了。
曹家一家人严重踩着他的底线了!
曹卫隽竟然当着全家人的面,就这样污蔑自己跟玉蓉两人,这是人能开口说的话?
岳父岳母走上来就直接给自己强纳妾,还是县令的庶女,都还当自己是泥捏的?
直臣之路,他已经放弃了。
所以,后续再背负一些别的忘恩负义之类的名声,他也不惧。
但他即便不惧,也不愿意被人强捏着,要这么做要那么做,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时什么都不是丧父少年。
陈明易到了前院,看到秦氏在亲自招呼曹家带来的二八年化的县令庶女,张莹莹,便直接过去掐断苗头。
“张姑娘,我承诺过,这辈子只有妻子卫隽一个人,你暂且在这安心做客,待后面我再安排送你回别山。
你看起来跟我长女差不了一两岁,她已经许配给了太孙,你倒是可以跟她一起出去见见客,有需要的就开口,不要客气!
好好照顾贵客,我出去一趟!”
陈明易有意的亲自解释这么清楚,就是让这位县令庶女,从现在起有当客人的自觉。
走出陈府大门,陈明易抬头望天,天依然灰蒙蒙的,寒风刺骨,即便已经开年了,依旧极其寒冷。
过年这几天,京都府衙将流民安顿的看似都挺好,城外陡然间看不到逃荒的人了。
京都内过年的气氛,虽然不及往年,但因为各地藩王都回来了,贵人们之间的走动倒也热闹。
原本自己走的是直臣之路,孤臣之路,所以当官以来,他是以清廉,孤直立足,来往的人,也都是一类的。
但随着弟妹成为赌局,随着女儿成为太孙侧妃,这些跟自己来往的直臣孤臣,也断了来往。
看向不远处的皇宫,皇上病重了,接下来他如何安排自己?
是被动的等着贬职,还是主动谋求去北方?
漫步走了几步,最终坚定了脚步,再次迈向燕王府。
“诶,翅膀硬了,连尊师重道都不在乎了!更没将我们曹家的恩情放在眼里,卫隽,可是苦了你了!”
曹卫隽的娘,曹氏红着眼含着泪搂抱着女儿,懊悔死了。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还当着孩子面?世莲,接下来你要稳住了,半点差错不能出。
你爹诶,罢了不说他了,过来,让外祖考考你的基本功,经义对别的闺阁姑娘没有用处,但对你是有用的。
毕竟你是要入宫的,将来贵不可言,懂的越多对你自然越有利,外祖父既然来了,就会好好教导你!”
曹卫隽的爹,曹科跟妻子一样无视着呆愣愣的亲家母,自顾自的过去语重心长的对着外孙女,陈世莲。
“多谢外祖父,外祖父外祖母不如先休息一番,我跟娘这就将你们的住处安排出来。娘,我先代外祖父去看看住处啦!”
陈世莲已经回神了,这会招待起来外祖父外祖母,还是非常敬重热情的。
之前被爹娘闹的差点吓死,生怕闹出陈府,自己就别想嫁太孙了。
幸而最终偃旗息鼓了,爹后面不住二进院子,隔开来也好。
等会还得劝劝母亲,不能再说半句爹跟张玉蓉的事,半点都不能提。
别说没有这种事,就算哪一天真有,这三年,不,这辈子都不能提。
这是任何家族,都遵守的禁忌!
陈老夫人木呆呆的拉着世敏的手,通身的冰冷。
她并非第一次看到曹家两亲家高高俯视她的眼神。
从前这两亲家即便高高俯视她,但也能爱护维护自己的大儿子,乃至于小儿子。
可现在,她看到他们连大儿子都如此高高俯视了!
卫隽更是连理都不理自己了?
今天的事,说到底还不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
非惦记玉蓉的嫁妆,结果不成还故意倒带一耙儿子跟玉蓉两人?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大媳妇也能开口?
一时间,陈老夫人心痛难当,这些年她是真心感激大媳妇,真心愿意将整个陈家交给她的啊!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