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来哆哆嗦嗦的在船上好一会,船上的女子则惊慌失措的照顾了一会,不过这女子显然不知道怎么正确处理,直到有别的船靠近,船家帮忙才终于让这男子得到正确的帮助。
脱了湿衣服,用棉巾帮他擦身体,然后裹上干净的衣衫,又是掐人中又是倒腹水,再灌入两口姜汤,才总算让李金来缓过气来。
这是原本满怀期待的一夜,也是惊魂未定的一夜,李金来对来救自己的船家算是千恩万谢,还给了半贯钱作为答谢,他知道这可能是真的救命之恩了。
那船家得了一贯钱自然也心情大好,让自己船上的兄弟摇橹跟着,他则帮助李金来将画舫驶回了岸边,以李金来现在的状况,摇橹是肯定摇不好了的。
李金来的画舫靠岸,那帮忙的船家就兴高采烈的离开了,毕竟根本没有下水救人,对方不过是自己爬上了体力不支又受了冻,帮个忙的功夫得了半贯钱可太划算了。
李金来在画舫的软塌里裹着裹着两张毯子,女子则在身边照顾他,现在两人都定了神,行事也就没有那个慌张和荒唐了。
春惠府码头的此刻是比较安静的,那些花船、楼船、画舫小舟大多都驶离了岸边。
等救助帮忙的那位船家一走,原本好哆哆嗦嗦精神萎靡的李金来立刻精神一振,先张望一下外头,随后看向身边的女子。
“小玉,那人说我自己爬上了船,你怎么说的?”
女子心有余悸地道。
“我,我对他说当时我太害怕,以为你要淹死了,回神的时候你已经在船上了。”
女子完全说的就是实话,但李金来听到之后一拍手。
“说得好!就是如此!”
李金来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伸手摸了摸额头,被凳脚砸中的地方又红又肿,碰着就生疼。
“嘶……”
女子见状都不敢看他。
“李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哎哎,不碍事不碍事,说不定没你这一砸,还成不了事呢!”
李金来摆摆手,脸上只有兴奋之色,并无多少责备,松开一直抓紧的毯子,拽出挂在脖子上的一个红锦囊,随后小心的解开,露出了里面的符咒。
在一边女子好奇的观望下,李金来展开符咒,见到上面有微弱的青光闪过。
“成了!哈哈哈哈……”
李金来笑了一阵后,突然收声止笑,再左右看看并朝着画舫窗口瞅瞅,觉得自己不该在船上得意,至少得先回家才是,遂赶紧将符咒塞回了锦囊中,不过脸上的喜色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嘿嘿,小玉,你今晚上可是帮了我大忙了,过两天我就帮你赎身,将你把你娶回家当小妾。”
女子面露惊喜,她们这些女子看似文雅风光,但到底是勾栏女子,能早日脱离贱籍几乎是每一个人等梦想。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金来揉着女子的小手,嘴上乐乐呵呵,心中想得是另外的美事。
计缘和白齐所在的小画舫边,大青鱼已经回到了这里,在船头下方的水面搅动出一圈圈波纹。
“大青鱼你真厉害!又救了一个人!”
胡云探出爪子划水,眼神中和嘴里满是夸奖,虽然胡云有时候也很讨厌人,或者说讨厌某一些人,但受计缘熏陶久了,是非观已经很明确了,大青鱼就是好样的。
“啵啵啵啵……”
水中的大青鱼以一串气派回应,在水波中摇摆着身子和鱼鳍,好似在回荡这是小意思。
“先生怎么看?”
白齐本来是没觉得那落水之人有什么特殊的,反倒被那边女子的一番“神操作”给逗乐了,但在大青鱼托着落水男子上岸时,却见到那个落水昏迷的男子身上有微弱法光闪过,显然是有备而来。
计缘看看白齐道。
“白先生是这春沐江正神,江上发生的事,自然是由你做主咯。”
……
第二天上午李金来带着那个锦囊,兴冲冲的在春惠府城中穿街走巷,前往那个法师的住所。
很快,李金来到了僻静的柳叶巷,找到了一栋精致的大宅,院子的大门上不同于其他人家那样不是涂抹朱红就是其他漆色,而是画着两幅简单的画,一副是一只有獠牙的古怪动物,一副是一只线条简单的鸟。
“咚咚咚……”
李金来敲响了门,在等候的一会之后,听到有脚步声走来,随后又听到门内插销被打开的声音,为他开门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穿着流云袖口的青色丝绸衫,头上戴着小冠别着质地不错的玉簪,唇红齿白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脱俗。
“哦,多谢小师傅开门,李某又来叨扰了!”
李金来丝毫不敢托大,赶忙躬身对着男孩行礼。
“嗯,进来吧,师傅在里头呢!”
男孩对着李金来点了点头,就让开了门口,等李金来进了院子,男孩就又将门关了起来。
这院子虽然没有亭台楼阁,但也有前院后院和好几处屋舍,待到入了后院,就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飘来。
后院的一间房舍内,一名仙风道骨的长袍老者闭着眼盘坐在蒲团上,面前摆着一张小案,上头有香炉有茶壶和茶盏,一柱檀香已经被点燃,看起来一副悠然恬淡的样子。
李金来一看到这画面,心情都又激动了几分,很想赶紧加快脚步,但还是跟着不紧不慢的男孩走着,不敢逾越到他前方。
很快,两人就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