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那魏军士卒,全是骑兵,来去匆匆,想必时间极为紧迫,根本来不及烧毁全部粮草。”
“我刚才留意了一下,若是清点一番,现场应该还有一小半粮草(约五分之一)。”
曹军两句话说完,现场的蜀军顿时也没人哭闹了。
就连那唉声叹气的几人,声音也小了许多。
这时,又有一年长士卒问道:“可是,就算遗漏下一小半粮草,我们带回去,也没法交差啊!丞相定不会宽恕我们。”
曹军又回忆了一下之前那骑马的哨兵带回来的消息,推断道:“大家别忘了,前面三四里外,还有一处被打劫的车队,想必那魏军也会遗漏一些粮草下来,两处合在一处的话?”
经曹军两句提醒,众人的呼吸声一下子变轻了许多。
仿佛从这死局中,看到了一丝完成任务活下去的希望。
又有人问道:“就算如此,这两处粮草清点一番,也还不够,如何向丞相交差?”
话虽如此,其他士卒的心情已然好了许多。
蜀军军纪严格,若运粮队延期三日以上,随行的军官当斩,士卒也会受到不轻的惩罚。
若是缺斤少两,损坏过多,则视为护送失败,所受惩罚等同于延期三日。
但若是遇到了魏军骑兵截粮,或者其他不可抗拒的客观因素,那就有少许情面可讲了。
这无疑使现场的众人看到了少许希望。
曹军为了鼓舞士气,安定人心,又说道:“谁说我们要运往祁山大营?”
这一句天马行空的发问,好似在烧滚的油锅中,倒入了一瓢冷水,惊得众人外焦里嫩。
顿时就有脑袋灵活的士卒反问道:“你是说?我们运往斜谷道,丞相令赵将军率5000先锋士卒佯攻嵋县,此刻应抵达嵋县城下?”
“对呀,那祁山大营需要粮草,赵将军这边也应需要粮草。”
曹军配合着众人的推断,一拍树干,激动的叫道:“正是如此,都知道丞相治军最是严厉,眼里容不得失误,讲不得情面,但赵将军却是好说话一些,若知道魏军派骑兵截我粮道,毁我运粮队,想必不会严惩我等。”
果然,这一番解释后,周边的50多名蜀军士卒不知不觉中渐渐围绕在曹军身边,脸上惶惶之色褪去,多少恢复了一些神采。
又有士卒叫道:“伍长,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曹军扫了一眼众人,发现原运粮队中的五名什长,一名伯长都不见踪影,倒是和他同级的伍长还有几名。
此时他们都知道曹军是众望所归,为了争取活下去的希望,也都沉默不语,默认了曹军在小队中的最高领导权。
曹军沉默了一会,慢慢从这极端不利的开局中,看到了少许立功的机会。
“现在正是白天,我等先用些干粮补充体力,等那魏军士卒离去后,在出山谷抢救粮草,修复损坏的独轮车,然后赶往下一处被劫的车队处。”
“善。”
众人一听,觉得曹军说的有理,纷纷找了一处平坦处休息起来。
又过了一会,外面已听不到魏军的任何动静。
也不用曹军催促,就有几个胆大的士卒借着树丛的掩护,翻下了斜坡,不一会,便带着惊喜之色跑了回来。
“伍长,果真如你所言,那些杂碎并没有烧毁掉所有粮草,现场还余留了一些。”
现场的士气又是一震。
他们望了曹军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也顾不上休息了,纷纷挣扎着从原地爬了起来。
曹军领着这50多名蜀军士卒到现场搜拢了魏军遗漏在现场的粮草,合在一块后,恰好还有一小半。
这也在曹军的意料之中。
众人便觉得他料事如神,对接下来的行动更有把握了。
这50多名蜀军士卒,连推带抗,又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里路,来到了前方那处被魏军打劫的运粮队现场,又是一番搜拢后。
两处的粮草合在一处,虽不到一半,但多少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伍长,接下来怎么办?”
众士卒自发的把曹军当成了小队中的主心骨,齐齐翘首以盼的等着他下命令。
曹军沉吟了片刻,选择了遵循之前的伯长计划。
“此时还是白天,随时可能遇到魏军的截粮队,我们先往后退几里,到那处地势独特的葫芦口休整,等下一队运粮队抵达后,和他们一起出发。”
“善!”
众人又推着粮车往回走,更有那会木匠手艺的士卒,用随身工具削了一些枯树枝,打算将损坏的运粮车修理一番。
也好为接下来的路程节约些体力。
曹军却是一个人留在原地沉默不语。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这第二处运粮队被劫现场,虽也遗漏了不少蜀军尸体,数量上却比第一处少了很多。
而从尸体的腐烂程度观察,应该是他们之前的哪一处车队。
按照规定,两批车队之间的出发时间,一般是间隔三日。
“难道是林间的猛兽,夜间出来觅食?”
曹军只是一个空降者,不是本地土著,也不清楚在这些山脉间,会有哪些猛兽出没,一时间立在原地,有些疑惑不定。
“除了林间觅食的猛兽外,又有谁会打这些腐烂尸体的主意?”
曹军根据后世的记忆回忆了一番,此地已过汉中,应该位于后世陕西省的西南部,北倚秦岭,南屏大巴山。
四周丛林茂密,山势险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