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这事儿?”吴冕诧异的看着林道士说道,“你爸那么懒个人,怎么会养孩子呢?”
“有一年发洪水,我爸看见江里……”
“好好说话,你是不是想说还带着书信。”吴冕笑道,“那是唐三藏。”
“小师叔,真的,我爸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林道士说道,“他把我捞起来,说是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也没琢磨我能活,给我喂了点米汤,但第二天一早我就精神起来。”
“命真硬!”吴冕赞道。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林道士挺胸说道。
“后来呢?”
“就散养着我呗,有我爸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吃的。不过等到上学的时候就遭罪喽,我爸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抽风,每天回来考我作业,写的不对就打手心。”说起往事,林道士有些愁苦。
“我说老林,你可是有儿子的人,该不会收养个孩子就为了打他手心吧。”吴冕笑道。
“怎么会,我家那小子上学开始,我就天天揍他,一直到高中打不过他为止。”
“啧啧,那以后你儿子回来继承家业……话说你教育孩子的方式不对。”吴冕说道。
“切,小师叔你是不知道管孩子有多难。我也就是这么一说,那时候每天白天在道观,晚上还得看着孩子写作业。别人说他是道士的野种,我还得做心理辅导,你都不知道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给喂大有多难。”
“小师叔,我……太难了……”林道士长叹说道。
“那还养。”
“唉,这不是我爸从小言传身授么,我有了点钱之后就一直琢磨这事儿。但现在整个社会法制健全,不能像我爸那时候养我一样,找居委会说一声就行。”
说着,林道士转身看着吴冕问道,“小师叔,林运算是收养,手续办下来了。以后呢?”
“你还想这些事儿?”吴冕好奇的看着林道士。
“不是还有基金呢么?上次香江庄家转的钱可进账了。”林道士说道,“钱不少,小师叔你也不在意,没人帮你管钱怎么能行。”
“我有专业的精算师,放心,用不到你。”吴冕笑道,“老林,你怎么打算的?”
“老鸹山这块山头我是承包的,走的改开初期的模式,离到期好几十年呢。”林道士说着,用拳头轻轻碰了碰身后石碑,“它已经在了,我总要达成我爸的愿望不是。”
“有时候做了好事没好报,你知道吧。”吴冕很认真的说道。
虽然这话不好听,但要说在前面。不过吴冕估计林道士明白这些,毕竟都是江湖上打滚过来的人,不会有不切实际的年轻人的幻想。
“管不了那么多,我是谁啊!”林道士笑道,“我是林仙长,是世外高人,别人想下手整我也得有顾虑不是。尤其是小师叔你回来之后,香火更旺了。再说,就算有人整我,小师叔你肯定要出手不是。”
“应该的。”吴冕淡淡说道,“老林,最近你看看书吧。”
“小师叔,这个是真看不动。”林道士愁眉苦脸的说道,“从你回来,我就买了内外妇儿的教科书看。你知道哈,看教科书哪有刷短视频来劲,我看两页就困,睡一觉起来看了什么一点都记不住。”
吴冕右手放在石碑底座上,轻轻敲打大理石的台面,似乎在想什么。
“我也想看,但真实年纪大了,记不住。”林道士趁着吴冕心情看起来不错,把这件事情交代一下,“小师叔,要不你给我派个专业的医生过来,头疼脑热的我开点中药就好,再加上针灸,这些年都是这么给乡亲们看病的。可我毕竟不算是医生,要是有疑难杂症,也别耽误了。”
“十道九医,这话倒是不错,老林你中医跟谁学的?”
“主要是我爸教的,上学的时候我跟一个中医老师又学了点,周老师,人早都没了。”林道士说道,“小师叔,别指望我看书,真的别指望。”
吴冕心里想着事情,没搭理林道士。
“小师叔,你想什么呢?”林道士见吴冕有心事,便问道,“前几天在我这儿住的人,看起来挺有派头的。”
“派头?”
“我给他泡茶,他看着热情,说了很多,对茶道算是精通吧。但我泡的茶人家一口没喝,我估计是怕中毒?这得什么人,出门的水都得自己带着。你说那洋鬼子说咱们的话怎么那么溜呢?看着古怪。”
“呵呵。”吴冕想了想奥文的习惯,的确是这样。
“小师叔,那人最后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副字画查了一下,可能是徐渭的真迹。”林道士说道。
“给你你就留着,要是想卖,有时间我带你去索斯比拍卖行,估计能卖几千。”
“才这么点啊。”林道士有些失望,见小师叔也不问是什么字画,也没有趣辨别真假,直接就给了一口价,心里空落落的。
“几千块?”吴冕戏谑说道,“是几千万。”
“……”
“留好,山上湿气重,别字画受潮。你要是不会保管,就找人问问,要么存到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
“保管费用很贵吧。”
“嗯。”吴冕心不在焉的说道,眼睛看着星空,远处隐约传来楚知希和林运的笑声。
背靠在石碑上,感受着白天太阳留下来的温度,吴冕渐渐温暖了起来。
“小师叔……”
“老林,你怎么这么多话?”
“从前还好,每天刷刷短视频,自己乐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