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听到袁冬初的问话,也是一副心急坐不住的样子。
这个事儿,他听顾天成和几个交好的兄弟说过不止一次,这是他们的希望和大志向。更何况,现在还关乎天成哥的终身大事了。
别人怎么想他不管,反正袁家姐姐当他嫂子,他是很喜欢的。
左拧拧、右拧拧,小满张了好几次嘴,最终还是决定,让顾天成自己展示抱负。
“冬初你这话问的果然有深度,想我顾天成堂堂男儿,怎会甘愿一辈子做这扛活的营生?”顾天成豪气干云的不得了,“再退一步说,这许多的兄弟都相信我,愿意跟着我,我可不能耽误他们。”
他说着话,还回手拍了拍小满的肩膀,“就像小满,才丁点儿的孩子,更不能浑浑噩噩的,把一辈子交代在码头这苦力行当上。”
小满听得连连点头,“就是,别管别人,反正我跟着天成哥,就是认定他一定能带着我,让我有出息的。”
“哦?”袁冬初语带询问,“顾大哥已经有打算吗?”
“是啊,”顾天成看了看左右,坐端正了些,声音放低说道,“我娘正帮我攒银子,我也和兄弟们交代了,家里都省着些,把钱攒着以后做大事。照这样子,再过几年,就能买两条船,我们自己撑船做河运生意。”
袁冬初呆了呆,这叫什么?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
接下来是不是应该用“一拍即合”这个词了?
顾天成见袁冬初出神的样子,忙补充:“我们兄弟多,这么多年相处,互相都信得过,又都是在码头河道上讨生活,水性好得很,远途运输也吃得下,前景非常好。”
袁冬初眨眨眼,很巧啊,她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些水性好,在码头上讨生活的人里面,应该还有他老爸就对了。
秀春和小翠跟着袁冬初赚卖野菜的钱,已经很知足很飘了,压根儿就没有更大的指望。
这时听到一个同样贫穷的年轻人有这样的志向,那反应,可比袁冬初大多了。
加上人顾天成的畅想很有渲染力,两人听得睁大了眼睛,不住的“哦哦哦……”
另外,还辅以连连的点头和心中的赞叹:原来人家顾大哥并不如外表那样是个混混,而是妥妥的有志青年啊!
袁冬初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的顾天成有些急了,“真的,不是我胡乱吹大气。这事我认真思量过,一准能成。”
小满也着急着呢,连忙帮腔:“是啊冬初姐,天成哥把货运做起来,养家的话一点都不含糊,说不得,还能让老婆孩子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贵日子呢。”
顾天成看起来还是一派的自在从容,心里却暗暗尴尬。小满这小子,说话也不懂含蓄点,这也太露骨了。
唉,孩子小,看来以后还得多多锤炼才行。
袁冬初捧着茶碗不语,只默默的喝茶。
这让她说什么好呢?你小子还敢再说的直白点不?
小翠虽然年纪小,却也听出些苗头,连忙学袁冬初喝茶,头都要埋进茶碗里了。
秀春傻大姐性子,倒是一无所觉,还跟那儿猛点头呢:“那当然,若是有自己的船队,别说养家,真能成大富豪的。”
虽然有人缓和了局面,顾天成却不敢再接这个茬儿了,若无其事的转开话题:“这个季节,野菜都长老了。再过一年,你们给出去的野菜做法,一定有流传开,只怕就不好有这样的收入了。接下来,冬初你有什么打算?”
袁冬初放下茶碗,好像从来没有小满引发的尴尬,“真是巧了,我爹之前才说过,要算算我们赚的钱和家里的积蓄,也是想买两条船,自己做货运的。”
“那……”一向吊儿郎当的顾天成,一个没坐住,差点儿蹦起来。
“嗯……那个……”顾天成重新坐稳,问道,“撑船做货运,一个人是做不来的,听你说伯父打算买两条船。不知伯父是怎么打算的?要和人合伙、还是雇船工和苦力做事?”
袁冬初:“还在考虑。”
顾天成来劲了:“我觉着吧,还是合伙比较好。雇人这样子,钱还没赚到呢,就要给别人工钱,有点冒险。”
袁冬初微微一笑:“我爹也是这个意思。”
成了!顾天成感觉,他的心都要飞上云端。
…………
当他们再次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是很正式的场面了。
商议事情的地方,是顾天成熟悉的一间食肆。
时间是半下晌时分,食肆中很安静,除了袁长河父女和顾天成,在没有其他人,连食肆的东家和小伙计都去后面厨房歇着了。
算起来,顾天成倒像是帮忙人家看店的,像在自己家一样,很熟络的又是火炉、又是茶壶茶杯的张罗沏茶。
另外还拿出两个纸包,一包瓜子,一包炒花生,分别放在两个小碟子里。
“我和伯父几乎每天见面,就不客气了。这个瓜子和花生,冬初你别嫌弃,凑合着解解无聊。”
没有了旁人,顾天成舌灿莲花,讨好的招呼着,转头又去给三人倒茶。
袁长河连忙扶着面前的杯子,客气道:“天成你也坐,咱们都是寻常人家出来的,没那么多讲究,咱们自己来就行。”
为了免除太多寒暄造成的言语浪费,袁冬初根本不用顾天成多让,已经主动剥起了瓜子。
味道不错,虽然只是原味炒出来的,但是很香。
古代和现代一样,管这些东西统称炒货。这些是小买卖,和袁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