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还真的是啊,这家伙……”
王熠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早就该知道的东西,一直到现在,才缓缓拉开帷幕,这张角,怕是早就布局好了。
“罢了罢了,去见见他吧。”
王熠揉了揉脸颊,长叹一声,随即缓缓踏出这间不大不小的书铺。
门外,车夫已经等待半天了。
“好了,你驾车回去吧,我自己走走。”王熠朝着探头探脑的车夫一笑,接着摸了摸腰间悬挂,转身就要离去……
“将军,您要去哪里,我可以送您的。”车夫高喊一声,有些焦急。
“回去吧,好好待在家里,别乱跑。”王熠朝着远处走去,只抬起手臂,轻轻挥了挥手。
秋风越发寒冷起来,吹的街边落叶,呼呼作响,王熠搓了搓手,拈起一片枯黄的落叶,有些唏嘘。
一路上,昔日繁华的洛阳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还在巡逻的禁卫,依旧孜孜不倦,认真的游走在街上。
“秋天还没来得及过,就已经入冬了啊……”
“将军!”
“将军!”
很多禁卫眼底崇敬,躬身行礼,王熠也一一点头回应,而他的脚步,也缓缓朝着五龙渠而去。
“哗啦!哗啦!”
还未抵达,就已经听到了江河的咆哮声,这个洛阳的水利枢纽,它所承载的水量,是无比庞大的,此刻,在大风的吹动下,更加疯狂的涌动着,怒吼着。
“咳咳,咳咳。”
五龙渠边上,有一个身穿藏青色道袍的中年人,面色清苦,眼中是忧国忧民的哀怨,现在他正将眼睛放在水中,看的出神……
“你来早了……”
张角显然已经察觉到了王熠的到来,可他却头也没抬,依旧将眼光放在江河之中,怔怔出奇。
“不早,也不晚。”
王熠随口应了一声,接着缓缓走到张角身旁,笑着道:“先生在看什么?”
“你怎么还叫我先生?”张角眼底,闪过一起诧异,接着笑着道:“其实你喊我们倭寇,黄巾,娥贼都可以,喊我先生,我倒是有些不习惯。”
“没什么不习惯的,叫着顺口就行了,不知道先生在看什么?”
“在看这江海。”
“江海中有什么?”
“有我的道。”
“道……不知先生修的什么道,演的什么经,我曾了解先生生平,听闻先生也曾是一个医者,平日里救死扶伤,也周游各处,可我从未想过,先生竟然就是掀起这乱世的源头。”
王熠嘴角挂着一抹笑,眼睛望向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张角眼底深沉,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我本来就是医者,平日里救死扶伤,就算在我们那个郡里,也算是略有薄名,我曾经走过最富裕的世家,他们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从来不会为了生活而烦恼,因为有很多人,都靠着他们活,他们不过只收取租金,便足以潇洒度过一生。”
张角笑了笑,嘴角有些苦涩,“当然,我也走过最贫瘠的百姓家中,他们住的屋子,漆黑,低矮,如同牲畜的围栏,不……还不如。”
“他们吃着硬的如同石头的大饼,他们的衣服永远破破烂烂,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次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我们村的柱子亲自跑来接我,让我替他的儿子诊断一番,我也没有推辞,就跟着去了。”
“到了柱子家中,雨越发大了,冰冷的雨滴顺着屋顶,落在了家中,冷……真的很冷,哪怕是我,也觉得后背一凉,而柱子的儿子,就躺在破破烂烂的布条中,我一摸,已经潮的可以捏出水来,这时候,有一个小姑娘,眼睛很清澈,她怯生生的问我,自己的弟弟还有救吗……”
“我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告诉柱子,小孩子这是太过虚弱,需要补一补,最好是炖肉,在加以调节,就可以痊愈,柱子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看出了他的窘迫,可我当时已经身无分文……”
”我走的时候,那个小女孩送的我,她拉了拉我的衣袖,似乎想要告诉我什么,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柱子,只记得他的表情很复杂,很复杂……”
“咳咳,咳咳。”
鲜红的血液从张角捂着嘴巴的手缝中渗了出来,他却恍若未闻,语气充斥着懊悔:“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姑娘,只是柱子儿子的气色越来越好,越来越壮实……”
说着说着,张角放下了捂着嘴巴的手掌,任由鲜血从嘴角流下,神色有些疯狂,“直到今天,我依旧心中痛苦,我恨,恨天地不仁,我恨,恨自身无力,我恨,恨为何命运如此不公!”
“索性,天地也算给予我等机遇,于吉曾送我一本古籍,内容博大,涉及天地、阴阳、五行、十支、灾异、神仙等,更可以撒豆成兵,符水救人,从此之后,我便开始了缓慢的积蓄。”张角重新恢复平静,低声开口:“你可知道那本古籍叫什么名字?”
王熠笑了笑,随口道,“太平要术?”
张角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接着笑道:“不愧是镇北将军,这等秘闻也曾听闻过,不过你说的也不全对,这本古籍全称《太平经》,也叫做《太平清领书》,太平要术,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太平清领书?倒是我孤陋寡闻了。”王熠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不远处的酒馆,敲开店铺的大门,温和道:“店家在吗?给我来两壶上好的桂花酿。”
”城中戒严了,要买酒,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