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沉默无休止地延长。
最后,还是段凡先开了口,语气温和了几分,“联姻一事不是我的本意,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为好。”
一开口,就是这么伤人的话语。
宁缘脸色微变,勉强挤出一抹笑,“凡哥哥,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吗?”
他们两家是多年的世交,门当户对,他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各方面都合适不是吗?
段凡眼波平静地看向她,语气淡淡,“我只把你当做妹妹看待,并无其他。”
闻言,宁缘脸上强撑的笑也挂不住了。
拿她当妹妹这个理由比不喜欢更为伤人。
“我们两家联姻,你是不会幸福的,你还是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段凡接着道,“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宁缘红了眼眶,眸间泪光闪烁,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轻咬了下唇,鼓起勇气,直视段凡,“凡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抱歉。”段凡毫不犹豫地拒绝,“联姻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话落,宁缘强忍的眼泪还是憋不住了。
她低着头,晶莹的泪水划过面颊,一滴接着一滴落在手背上。
段凡看了她一眼,拿了张纸巾递给她,“给。”
宁缘伸手接过,小声道了声谢。
段凡收回手,淡声道,“宁缘,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
宁缘不语,低头擦着眼泪。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段凡从兜里摸出手机,一串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帘。
他眸色一沉,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向落地窗那边。
走到庭院,他这才按下接听。
“爸。”
“宁缘到你那边了没有?”电话那头男人的声线苍哑。
段凡道,“到了。”
“那就好,这段时间就让宁缘住在你那里,你好好照顾她。”段鸣不容置喙地道。
段凡蹙眉,沉声道,“爸,我不会同意联姻这件事,您不必白费力气了。”
早就料到他会不同意,段鸣也不恼,话锋一转,“的那本医书了?”
段凡也不否认,“是。”
段鸣拿起剪刀,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桌上的盆栽,“那你应该看到里面残缺的那一页了?”
他每次回家里拿走医书,对此他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去了。
他知道他拿走这些医书是为了找寻医治蓝熙的病。
段凡眉眼一冷,“您早就知道我拿走了医书?”
段鸣冷嗤,力气一重,剪岔了盆栽的根芽,“你以为没我的允许,你能拿到那一本医书吗?”
段凡心底一沉,试探问道,“残缺的一角是您撕掉的?”
他故意让他拿走医书,是打算用这个来当威胁他的筹码?
“不是。”段鸣转动了下盆栽,手起刀落,枯萎的黄叶都被剪掉。
“虽然不是我撕的,但我知道那一味缺失的药材是什么。”
“实话告诉你,那个药方确实对蓝熙的病有很大的帮助,甚至还有五六成可能治愈他。”
段凡眼底闪过一抹亮光,转而脸色又变得严肃。
他父亲突然这么坦白和他说这些,肯定还有后招等着他。
果不其然,段鸣下一句话直接把他打入谷底。
“想要完整的药方,你得先和宁缘结婚,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最后那一味药材是什么的。”
段凡脸色倏地一变,额角青筋涨出,“你早就知道这个药方可以医治蓝熙?”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阴险,这么不择手段了。
段鸣放下剪刀,眼梢微眯,眸间闪着犀利的光泽,“是又如何,同门师兄弟,你帮他已经够多了。”
他就他一个儿子,段家的未来都肩负在他肩上,他偏偏为了一个蓝熙,就连家主之位都迟迟不接。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送他去任南那边拜师学艺。
段凡面露愠色,怒气在胸口翻腾,“爸,联姻一事我绝对不会答应,哪一位药材您不告诉我也无妨,我会自己去试。”
段鸣嘲讽一笑,“你能慢慢试,你觉得以蓝熙的身体状况,他能等得起?”
蓝熙的顽疾可是打娘胎就有的,这两年病情越发严重了,他要是能等得起,他也不至于满世界飞,给他寻找药方。
一针见血的话踩到段凡的痛楚,他青了脸色,差点把手机摔了出去。
段鸣接着放狠话,威胁道,“你要是不让宁缘在那里住,我就亲自去找蓝熙。”
隔着电话,父子俩之间的硝烟味迅速上升
段凡浑身气息一冷,“您非要这么逼我?”
“是你逼我在先。”段鸣道。
段凡皱眉,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他握拳砸向一旁的圆柱,可恶。
强行冷静下来,他转身走回屋里。
看见他回来,宁缘站起身,眼眶红红的,“凡哥哥。”
段凡阴沉着脸,声音低哑地道,“这几天你先在这住下。”
话落,电梯门开了。
易轩推着轮椅走了出来,蓝熙稳稳坐在上面。
四目相对,段凡脸色回暖了几分,“你药喝完了?”
蓝熙点头,视线扫向宁缘,看见她眼眶微红,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蓝熙哥哥。”宁缘强颜欢笑地道,“好久不见了,你身体好点了吗?”
蓝熙颔首,寒暄了句,“确实好久不见了。”
“你们要出门?”段凡看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