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们很快就完全招认了。
那天世子的确是没有出面,说话办事的全是桃香。
也是桃香暗示他们,这个事情是世子做的。是世子玩脱了,所以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
付拾一听完家丁们招了的那些话,不由得对桃香油然佩服:这个心机,放在宫斗戏里,妥妥的就是暗地里杀人不见血的高手啊!
家丁们招了之后,汝阳王反倒是平静下来。
只是一双眼睛赤红。
汝阳王浑身大汗淋漓,他扭头看桃香:“你怎么说?”
桃香哆哆嗦嗦道:“我没有嫁祸给世子。他们自己误会了——我从来没说过世子一句坏话!而且那村姑勾引世子,我只是在帮世子!我不警告她们,她们就会将世子带坏!”
汝阳王还是一脸平静:“你还警告过谁?”
付拾一:汝阳王智商终于上线。
李长博平静站在那儿看戏,时不时瞥一眼付拾一,担心她火上浇油。
桃香不肯开口。
汝阳王露齿一笑,满口大金牙明晃晃:“不敢说?”
管家这个时候又喊道:“前几年死的那两个丫鬟,或许也是她做的手脚!”
桃香脚下一软,彻底站不住了。
汝阳王的眼睛像刀子,可他笑起来:“好,很好。果然是个有心计的。也不知我儿为何竟心甘情愿替你顶罪——”
桃香眼泪汹涌而出,她捂着嘴哭出声:“我只是一时妒忌!我也是为了世子好!她们两个小浪蹄子——我只不过是让她们知道知道勾引世子的下场!谁知道她们不经折腾!世子说,他倒是要看看您会不会将他打死!所以……所以……”
付拾一听到八卦,耳朵都竖起来:咦?父子矛盾?造成了家庭毁灭?这么说来,世子似乎在叛逆期?
“世子说,王妃死后您从不回来,他倒是要看看,出这么大的事情,您回不回来!哪怕是回来打死他,他也高兴——”
桃香哭得更伤心了:“可您只是让他来思过——他试过更荒唐一些,成日不做正事。可是您根本不在意。他这一两年,才渐渐想通,不那么郁郁寡欢了——”
桃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开始质问起了汝阳王:“您身为父亲,什么时候关心过世子?您知道世子每日过得多不开心么?”
付拾一:……我忽然有点儿可怜起这个世子了。又是一个留守儿童啊。
汝阳王胸口起伏,似是被问住。
好半晌他才冷冷开口:“这次的事情呢?又是为何?你为何要将人弄死?你可知,你给他找来了杀身之祸!他荒唐,我知道。所以我才放他在别院里,不许他回长安城!这样不管他如何荒唐,就是再弄死丫鬟。也没人知晓!做个闲散人有什么不好!”
所有人都愣住:所以汝阳王也不是不管儿子?
“我修仙求道,所为何事?不过是为了多活几年,好让他继续安稳做个世子!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汝阳王双目赤红:“他不懂事,无妨。可你,王妃当初如何看重你?将你放在他身边,让你时刻看顾他?!你就是这么看顾我儿的?”
桃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付拾一听着这三观不正的话,简直无奈:对儿女好就是这样的吗?这些人,到底懂不懂得爱?
桃香艰难哽咽:“我也是为了世子。”
付拾一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怒目斥道:“一个口口声声为了儿子,一个口口声声为了世子——你们一个不管不顾,任由儿子荒唐却不加以正确教导。一个为了所谓的在乎,去伤害旁人性命之后,还要推到那无辜世子身上!何曾有半点爱?一个在逃避教养责任,一个不过是自私利己罢了!我看遇到你们,他才是真正可怜!”
付拾一说得痛快,说完了就有点后悔。
她心虚看了李长博一眼:完了,我好像又给李县令惹麻烦了。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我代表了长安县衙呢——
李长博目不斜视,反倒是也颔首补上一句:“子不教,父之过。这句话,我想汝阳王应该有听过。而御下不严,同样也是做主公的过错。”
付拾一目瞪口呆以及热泪盈眶:这样真的好么?感觉自己瞬间就有了靠山和底气呢……
汝阳王简直都快要疯了:“李家小儿,我府上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李长博也来得干脆:“那就请汝阳王就着这个事情,给县衙一个交代。”
汝阳王脸上红得要滴血。
付拾一同情看他:你怼不过李县令的,认命吧。
汝阳王最后深吸一口气:“那李县令到底要什么交代?”
“凶犯。以及,凶犯签字画押。”李长博言简意赅:“不过情况特殊,所以我的人审问时,王爷可以在场。人我也可以不带走。”
汝阳王松一口气:“那就这么办。”
付拾一差点笑出猪叫声:汝阳王你不觉得自己就坡下驴下得太快吗?
李长博看付拾一一眼。
付拾一立刻明白了:厉海不在,李长博不能亲自上,所以只能她来审问了。
付拾一摩拳擦掌莫名亢奋:哎呀,有点期待呢……
最后,就变成了付拾一问话,李长博记录。
付拾一坐在桃香对面,问起了第一个问题:“你是如何将清姑骗进府的?”
桃香知道自己不会被带走,似乎有点有恃无恐起来,摸着肚子甚至笑了笑:“就告诉她,给她一单大活。让她帮忙绣一件屏风。成了给她一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