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男一女的尸体,那里正倒是没叫人动,如今正守着,等着衙门派人去呢。
付拾一和李长博一商量,就将刘远松抓了出来,盯着杨青他们审问刺客,而他们两个,则是去看看尸体是什么情况。
刘远松面对李长博的“提议”,瞪着眼睛提醒他:“我如今还伤着呢。”
李长博不为所动,只道:“如今这局势,付小娘子一人出门不安全。”
刘远松登时惊了:我才是众矢之的好吗?
李长博徐徐道:“我将方良留给你。”
刘远松看出了李长博的决心,当即也懒得废话了。只是生无可恋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李长博拉着付拾一,没有一丝丝留恋得出了门。
两人刚走,刘远松就忍不住感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李县令这样的人,竟也是会重色!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呐!”
“美色”付拾一浑然不知自己竟然得到了这么高的赞誉。
她还在和李长博商量:“要不,叫上点心铺老板?”
李长博略有点儿迟疑,觉得万一要不是,岂不是让人家白受惊吓?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最终,他还是点点头:“那就请他跟我们走一趟吧。万一真是,也好叫他将人带回来。”
之所以两人提都没提那小儿子的媳妇,主要是怕现场和尸身到时候被破坏。
当李长博和点心铺老板何业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当时何业就晃了几晃,险些没眼前一黑直接栽倒。
付拾一赶紧说了句:“不一定是。只是一种猜测。”
何业却面色凄然的摆摆手,叹气言道:“我心中有数,十有八九怕就是他了。他做这样的事情,必是要出事的。”
说完,他就将围裙解下来,叮嘱了大儿子几句,这才跟着他们出门。
一路上,气氛难免沉重。
何业整个人都是愁眉苦脸的,也不知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连带着付拾一都觉得有些煎熬——最怕就是和这种人待在一起。因为安慰都不知怎么安慰,只能眼睁睁看着气氛越来越沉重压抑。
好不容易到了破道观,付拾一抬头一看,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说是破道观,是一点儿也没夸张。
道观院墙和大门都坍塌了,只剩下三间供奉的大殿还摇摇欲坠的撑着。
不过,估计也离坍塌不远了。
付拾一心惊胆战的寻思:是谁给了他们勇气,要在这里歇脚乘凉的?怕是黑熊精也没这么大的胆啊!也不怕一阵风把屋子吹塌了,到时候整个人成了肉饼?
不过,尸体就在大殿里头,付拾一就算再觉得摇摇欲坠,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进去看看现场。
现场果然如同报案人说的一样,两人躺在地上,地上全是干涸的血迹。
苍蝇已经闻着味过来了,在地上爬来爬去,偶然也落在尸体上。
男尸趴在地上,背后一个伤口。
女尸仰躺在地上,脖子上已经被切开,眼睛大大的睁着,仿佛在诉说命运的不公。
现场除了血迹之外,还有几个半个的脚印。
那是杀完人之后,踩到了地上的血迹后再走动留下的。
看得出来,那时候凶手已是完事,正要往外走。
至于其他的线索,暂时看不出什么。
主要是四周太过凌乱,也看不出有没有打斗痕迹。
正中间的太上老君,虽然神像还保存完好,但是胳膊掉了一个,身上的彩色也褪去,只留下了一个泥胎。
而两边的两个神像,都已经是跌下了神坛,身子断成了几截,看不出身份了。
更可笑的是,屋里漏雨的地方,居然还长了不少杂草——太阳正好透过那几个洞照进来,也算有雨有风还有光了。
付拾一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当即也久留,只叫人进来,先帮忙将尸体搬出去——那点心铺老板何业,还等着看是不是自家小儿子呢。
搬动尸体时候,付拾一发现了一个事情,当即神色一动,转头悄悄的和李长博说:“死者身上,没有包袱。”
两个人的都不见了。
这不应该。
李长博也留意到了这一点,当即微微颔首:“不急,先辨认尸身。”
尸体抬出去,何业就颤颤巍巍的上前来辨认。
中间好几次都腿软差点踩空摔跤,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估计是真要摔好几下。
他的神色却奇异的没什么表情,只余下一片木然。
待到走到了尸体跟前,他定睛一看,还未说话,已经起了不少皱纹的眼睛里,就滚滚落下泪来。
一看他这个反应,也不用他说什么了,当即付拾一和李长博都心知肚明:就是猜的那样。
最终,何业还是哆嗦着嘴唇说了句:“是我儿子何欢和那杨寡妇。”
他自己不知道,其实他声音小得厉害,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
何欢的死,显然对他打击很大。
李长博宽慰他一句:“逝者已逝,敬请节哀罢。”
何业抬头看一眼李长博,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苦笑一声:“他这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
说完步履蹒跚退到了一边去,安静等着。
说是安静等着,也只是在那独自伤心罢了。
付拾一深吸一口气,看一眼李长博:“那我先简单看看尸体?”
李长博微微颔首。
随后,付拾一就粗略看了看尸体。
尸体尸斑明显,按压不褪色,尸僵也开始缓解,下颔和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