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付拾一的催促,李长博终于缓缓开了口:“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写借条问商户借粮!”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顿时就让在场的几个人全都懵了。
刘远松更是觉得,李长博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合在一起,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付拾一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李长博的意思。
她就这么看着李长博,倒吸一口凉气伸出了大拇指,高高竖起:“这个主意可真损!”
眼看着李长博的面色黑掉,付拾一赶紧又补充后面半句:“不过我很喜欢!”
为了表达自己的态度,付拾一的语气异常坚决,面色也是无比诚恳。
李长博这才微微扬眉,翘起了嘴角。
刘远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李县令的意思是——”
李长博言简意赅,似笑非笑:“很简单,就是赖账不还,然后让商户去告状。”
刘远松眨了眨眼睛,良久才说了句:“告,告状?”
“正是如此。给他们一个机会将你推上替罪羊的位置,而后再由我出手——”
李长博面上笑意更盛,同样眼眸中的锐利也更加明显:“来一个瓮中捉鳖。”
“那万一要是失手了呢?”刘远松显然是有些顾虑:“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万一他们豁出去了,连李县令你的帐也不买呢——”
“放心,还有信鸽与。另外陛下在来的时候授予我虎符一块。必要时候还可以调令剑门关一带的兵力。”李长博直接就给刘远松塞了一颗定心丸。
“况且我李家是世家大族,本身就与蜀地各大家族有联姻,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动我。”
对于这一点,李长博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但是很显然,这颗定心丸刘远松并没有吃下去。
他反倒是苦了脸:“人家是不会动,您可是会动我呀!”
刘远松并非出自世家大族,往上数三辈才开始发迹。
到了他这一代才终于有了他这么一个做官的。
要说人脉,那是没有的。
但凡要是有点人脉上头也不敢如此的刁难刘远松。
李长博微微一笑,和刘远松四目相对:“你又有什么好怕的?一切有我。”
付拾一也是信心爆棚:“放心,就算是你真被人暗杀了,我也一定亲自替你尸检,查出真凶!”
本来付拾一没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刘远松顿时就觉得自己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了——
他艰难的捂着胸口,面色复杂地对付拾一道谢:“我真是多谢付小娘子你了——”
付拾一谦逊道:“不用不用。我们也是多年的合作关系了,用不着如此见外——”
刘远松心塞得不想说话。
周洲弱弱的提醒了一句:“拾一,刘县令的意思是大可不必看着他被暗杀——”
李长博掩唇咳嗽一声,遮住自己翘起的嘴角。
付拾一假装没听见,乐呵呵的说起了人生大事:“对了,我有点饿了,你们饿了没有?咱们要不去吃点东西吧?”
周洲立刻摇头拒绝了:“我还是先回去洗个澡。”
经历了高度腐败的尸体,周洲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鼻子尖上萦绕的全是那股臭味。
付拾一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那就太可惜了,这个时辰,街那头的赵记板鸭应该好了吧?”
周洲赶紧走了。
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当场吐出来。
刘远松也没什么胃口:“我去琢磨琢磨,该向谁去借粮。”
“每个商户都借。利息是借九还十。”李长博直接就将自己心里头的计划跟刘远松挑明了:“这样的利息没有人能拒绝,他们一定会借给你。”
“等到粮食到时候,你先将粮仓填满,剩下的就拿去修建大坝。”
李长博笑容加深:“不出意外,今天夜里我就会收到郡守的回信,看在我的面上,他一定会拿一些粮食过来,到时候修堤坝怎么都够了。”
刘远松顿时怦然心动。
修建大坝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而修建大坝缺的就是钱和粮食。
如果说能够将大坝修建起来,刘远松那是做什么都愿意:这些天他就差自己卷起袖子,跟着一起去修大坝了。
不过刘远松还是知道李长博说的,这个法子并不像是说上去那么轻松,所以人说自己要琢磨琢磨,根本不敢轻易下结论。
而付拾一则是带着李长博直奔赵记板鸭。
板鸭其实就是一种卤鸭子,赵记每天就出一锅,天不见亮宰杀完毕后,就下锅卤煮。
等到快要中午的时候正好出锅。
板鸭这种东西,其实热腾腾的更好吃。
李长博有些疑惑的问:“拾味馆不是也有吗?”
付拾一幽幽的叹息:“拾味馆的板鸭比不上赵记板鸭的一半。”
“他们的鸭子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肥瘦很均匀,一点儿也不会腻。更不会干和柴。”
说到这里,付拾一小小的吸溜了一口口水,然后再看一眼李长博:“相信我,你吃上一次就会终身难忘!”
李长博表示了小小的狐疑。
不过在去板鸭店的路上,付拾一又买了两块刚刚蒸出来的米糕。
米糕其实蒸法和做蒸饼也是差不太多。
只不过对温度要求更加苛刻。不然就根本蒸不出来香甜的米糕。
雪白的米糕上面点缀了几颗黑黑的芝麻。
雪白和黝黑在这一刻形成了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