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惠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静默了一下。
李长博淡淡道:“儿女皆是债,凡事看开也是理所应当。只是,真相还是要一个的。不然岂不是以后想起来,日日都心中难以安宁?”
付拾一很想为这话鼓掌:好!
刘远松虽然没鼓掌,但是还是十分赞同的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令狐惠也不言语了。
最后,他叹一口气:“你们这是做什么?人都这样了,就不能让她过几天消停日子?”
刘远松哑口无言。
还是林娘子自己开口:“惠郎,刘县令也是一片好意。如果真能知道是谁,我死了也是甘愿的!”
她脸上是一片毅然决然。
任谁看了她这神情,也只能轻叹一声:这就是为母的一片心情了。
林娘子主动说起了那天的情况:
“那天,他早上去喂过狗,回来我们就做饭吃。我还记得那天晌午割了肉,星儿吃得很高兴。”
“吃过了晌午饭,星儿就说出去玩,我还叮嘱了他两句,让他下午早点回来帮忙,他阿爷要劈柴,他帮忙的话,做得快点。”
“结果一直等柴劈完了,也没等到星儿回来。”林娘子说到这里,顿时又哭了。
“我们到处去找,也没找到。跟他一起玩的孩子,也说早就分开了。”林娘子抹了一把泪,脸上有些执着:“星儿不会乱跑的,平时他都很听话。我给他说了让他早点回来,他如果没出事,肯定会早早就回来的。”
“你一直在家?”听到了这里,李长博问了一句。
林娘子点点头:“我们一直在家里。我在屋里做鞋,他在院里劈柴,劈完了柴,还剁了一些猪下水羊下水,第二天好喂狗。”
“他做完了天刚好差不多就要黑了,他问我是不是煮饭,我才反应过来星儿还没回来——”
令狐惠接过话去:“星儿平时的确很乖,从来不会这样。我当时就想或许是出什么意外了,但也没想到……”
“我到处去找,沟沟坎坎底下都找了,井里也找了,偏偏就没想过去狗场看一眼。”
“找了一晚上没找到人,我也没心思去喂狗,就请别人帮我去一趟。结果那个人就在那发现了……”
令狐惠用力摇头:“早知道,我就不接狗场的活了!”
李长博听着令狐惠自责的语气,便也宽慰一句:“这件事情也不怪你。”
“就是怪我!”令狐惠忽然激动起来:“他平时就爱过去耍!他肯定是自己偷偷跑过去耍,然后发了病,倒在狗场里了!那些狗就把他给吃了!”
李长博瞬间疑惑出声:“发了病?怎么林星有什么病症?”
令狐惠点点头:“是有些病症。他有羊癫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病了。而且他身体也不好,犯病次数很多。”
付拾一看向了林娘子。
林娘子点点头。
付拾一轻声与李长博解释:“羊癫疯这种病,发作时候,本身不会致死。但是因为发作时候人会瞬间失去意识,倒下后还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小便shī_jìn,所以如果倒下的地方不好,可能会摔死,溺死等,所以也算是会死人的病症。”
“这种病,青少年时候,尤其容易发作。”
“而且如果发病太多的话,会引起后遗症,患者的智力和肢体协调能力都会伴随发病次数下降,最后可能连生活自理都不能达到。”
付拾一越是往下说,林娘子就哭得越厉害。
李长博面色也有些复杂。
刘远松更是愕然。
令狐惠狐疑的看一眼付拾一:“这位小娘子是大夫?”
付拾一尴尬一瞬,然后囫囵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只不过问诊对象有点儿奇怪。”
令狐惠顿时恍然:“兽医?”
快要窒息的付拾一不得不说明白:“尸体。”
“啥?”令狐惠没听明白,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奇怪的音节。
刘远松咳嗽一声,解释清楚:“小娘子是仵作。验尸的。”
现场沉默了良久。
令狐惠更是吓了一跳:“仵作?!”
付拾一摊手手:都不想说出来吓唬你们的。你非要问——这下好了?
李长博淡淡道:“长安县仵作,正六品的官。”
这下刘远松不淡定了:“啥?正六品?!”
刘远松自己才是七品!
付拾一谦虚一笑:“一般,一般,就是运气好,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随随便便的办了几个案子,上头就比较赏识。”
刘远松觉得自己心口在泛着猛烈地酸意:我也想随随便便办几个案子,就当上正六品官!正六品!!!
其他人也都惊住了:付小娘子这样厉害?!
李长博微微一笑:“所以,刘县令这才求到了付小娘子头上。”
刘远松:……“没错。”
令狐惠已是有些恍惚了。
林娘子则是扑上来:“付小娘子,你帮星儿看看吧——看看星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就丧了命?他怎么就没回家?”
付拾一被晃得有点晕,赶紧挣脱出来,尴尬道:“我肯定看,肯定看。”
还有一句话她没好意思说:但真不是神婆。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令狐惠也跟着问了一句:“那会不会是星儿在狗场发病了,不知道为什么死了,然后就被吃了?”
付拾一点头:“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毕竟我们刚发现了一个事情,说出来你们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