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崔六郎这一番话将所有人都给听愣了。
因为崔六郎的态度竟然是如此的卑微。
以至于付十一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形容词。
舔狗。
人家都说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从前付十一都只当个段子来看。也觉得这就是一个你情我愿的事情。外人无从置喙。
可是今天付十一却觉得崔六郎其实也挺惨的。
崔六郎应该是真心喜欢瑗娘。
所以才会明明知道那些小道消息,还依旧义无反顾的去上门求亲。
就连程大郎听到这话,也是意外的看了一眼崔六郎。
但是很快他就语气咄咄的反问了一句:“所以这次见面之后,你发现瑗娘对你依旧是不冷不热,你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杀了?”
这句话瞬间就将那种伤感给打破。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但是李长博没有出声阻拦。
就连付十一也觉得,其实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崔六郎脸上露出一种荒诞来,但是这一次他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只是想着时间久了,她看到了我的心意,自然而然就会接纳。”
李长博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了,还是只是暂且将这个问题跳过去。
他缓缓的又问道:“既然你对瑗娘如此用心,那你可知道还有谁对瑗娘是一往情深?”
付十一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尴尬了一秒钟。
这家崔六郎就愕然了。
他似乎不敢相信,所以还特地看了李长博一眼。
那个神色就挺欲言又止的。
就连程大郎也是嘴角抽了抽。
良久,崔六郎才用奇怪的语调说了句:“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事儿呢?”
李长博的语气十分理所当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付十一差点没笑出声:神tmd知己知彼。这话实在是有些灵性啊。
很显然这个理由让崔六郎有些无言。
以至于崔六郎在开口的时候,声音都透出一股虚弱:“我倒是知道几个,但是刚才都已经排除了。”
“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确实也不必要因为一时爱慕,就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儿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付十一就真的很想笑:大概崔六郎从来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为自己的情敌辩解。
而且还挺真心实意的。
程大郎一直保持着沉默。
李长博倒是被这话给说服了,点了点头,咳嗽一声之后,却说出了一句对崔六郎打击颇大的话:“那现在看来最有可能的还是崔郎君你了。”
崔六郎彻底石化:……
程大郎上上下下的打量崔六郎,目光锐利得像刀子,显然是恨不得将人仔仔细细地剖开来看,然后好确定这是不是杀了自己亲妹妹的凶手。
最后还是崔六郎抬起手来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缓缓的说了句:“我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李县令若说过杀人,还要拿出真切的证据。”
李长博点点头:“这是自然。”
随后李长博客客气气的问崔六郎:“那不知我们可否搜一搜崔郎君的住处?”
崔六郎几乎毫不犹豫就点了点头,直接应允了这件事情。
其实就在李长博问话的时候,厉海已经带着不良人们匆匆赶到。
此时一汇合,正好就被李长博安排去做这件事。
崔六郎的院子不算特别大,但是的确离瑗娘的院子还挺近的。
走得快一点,估计也就是两三分钟就能走到。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付十一悄悄的问李长博:“你觉得崔郎君真是杀人凶手?”
李长博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付十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可惜却没有更多的证据。”
说到这里,付十一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张已经被烧掉了的纸:“如果能够知道那张纸是怎么来的就好了,哪怕不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也行啊。只要知道到底那张纸是谁给她的——那咱们还有什么可愁的?”
只是就连瑗娘的丫鬟都不知道这张纸的来历,更没有见过这张纸。
所以他们就更加无从下手了。
李长博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他仔仔细细的思量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问了付十一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崔郎君提前放置的,也不是那些下人传递过来的,那么还有什么时候,可以将这张纸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瑗娘呢?”
付十一顺着李长博的思路往下走,可是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可能:“瑗娘都没怎么出过自己的院子,想要通过其他的办法传递这一张纸——”
说到这里付十一戛然而止。
她和李长博四目相对,然后脱口而出:“做游戏!”
李长博点头:“的确后来袁良没有出自己的院子,所以别人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瑗娘,但是刚到的那天下午我们一起做个游戏。那个时候,其实也很有可能。”
“只要瑗娘当时不愿意叫别人知道,悄悄的将纸条藏了起来,那么自然就不会有别人知道。”李长博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咱们要排查的,或许应该是那天接触过瑗娘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喜。
而困扰在心头的疙瘩,这会儿也仿佛有了迎刃而解的趋向。
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更涌出了无数干劲: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