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拾味馆时,街上已经一片安静。
远远望去,只有拾味馆还有烟火气。
门是开着的,灯是亮的。
透过竹帘,那晕黄的光透出来,让这寒夜里,多了一丝丝的暖意。
也让几个干呕得胃部抽搐的人感觉到了一丝慰藉。
然后下一刻,罗乐清就打破了这一丝丝美好。
只见她面色狰狞道:“你们说,他们会不会给咱们留了饭?”
三人面面相觑,随后各自干呕。
付拾一连吐槽力气都没了,最后下马车的时候,脚下也是一片虚浮,人都有点儿站不直。
她看着拾味馆,竟有点儿不想进去。
正积攒着勇气时候,却见一人挑了帘子出来,那一身酱红团花圆领袍,不是李长博又是谁?
李长博一眼就看出付拾一的不对劲,匆匆过来一把扶住付拾一。
然后眉头皱起,急切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是累着了?”
付拾一摇头,“不是累着了,就是有点恶心。”
李长博往屋里招呼一声,蔓娘她们就跟着出来,将罗乐清和除辛也扶着进去。
张春盛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在厨房门口问了句:“小娘子必是饿了吧?我煮了一点水煮肉——”
“呕。”付拾一她们三人,齐刷刷的发出了响亮的干呕声,连弯腰动作都是一致。
不等付拾一言语,李长博便沉声吩咐:“别提吃的,熬点姜汤来。”
姜汤能止呕吐,也能让抽搐的胃部舒服一些,更关键的是能驱散这夜里的寒气。
张春盛一头雾水的进去熬姜汤。
拾味馆其他人也同样是一脸茫然和不知所措——毕竟大家还真没见过付拾一这样的状态呢!
要知道,付拾一那可是面对尸体都不改颜色的人!
直到一碗滚烫的姜汤下了肚子,付拾一她们三个才觉得好些了。
除辛恹恹的捧着肚子:“吐得胎气都要动了,我回去躺一会。”
罗乐清也艰难道:“我也回去缓一缓。”
付拾一看一眼李长博,还没开口,就听他沉声言道:“我送你上楼。然后我就下来。”
除了那时候要看付拾一隐藏的那些证据,李长博还真没单独进过付拾一的闺房。
更不要说主动要求了。
显然这会儿他也是真担心着急。
付拾一点点头,脚下绵软的往屋里去。
留下其他人一脸糊涂。
刚进了小楼,李长博就拉住了付拾一,而后一声不吭的将她抱了起来:“别摔了。”
付拾一只是小小的不适应了一下,而后就陷入了暗戳戳的想法里不能自拔:李县令真帅!这个角度,看着居然都一点不丑!要知道这可是死亡角度,能看见鼻孔的那种!而且,我家小男朋友这个胳膊真有力!一点不抖!
她奇奇怪怪的想法蜂拥而来,以至于那点被撩得蠢蠢欲动的羞涩,都被淹没了。
最后,李长博将付拾一放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付拾一都看呆了:嘤嘤嘤,真的好撩!真的好贴心!我的天啊,我真的受不了了!
然而如同小说情景里的跪下脱靴情景,并没有出现。
保守的李长博,只是退后了一步,就这么柔声说了句:“快睡吧,明天见。”
然后他就出去了。
连帮忙盖被子都没有。
付拾一懵了,良久恶狠狠的错了错牙: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不过下楼的李长博却没立刻走,反倒是叫了春丽过来,问了半晌。
春丽虽然一直都专注吃,而且没跟进手术室,但是大概也能听见付拾一他们说的一些话。
这会儿东一句西一句说给李长博听了,还真被他拼凑出了一个真相来。
只是知道真相的李长博,也有点儿面色扭曲……
翌日一早,李长博起床之后,仍旧是有点心情阴郁。
见了方良,他第一句便吩咐:“你去一趟白大夫的医馆,就说替付小娘子问问,后头是怎么解决的。”
顿了顿,又道:“最好再悄悄打探一下。”
方良点头应了。昨天的事情,他并不知情,所以这会儿还很期待:“不知道拾味馆今天早上吃什么?”
听见“吃”这个字的一瞬间,方良分明看见自家郎君面色扭曲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又面无表情了。
这一天,让方良震惊的是,拾味馆不正常的喝最简单的白粥不说,而且人人都似乎有点食欲不振。
他看眼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啃馒头,大声喝粥的春丽:哦,春丽除外。
今日付拾一倒不用去刑部,所以就跟着李长博去了长安县衙门。
路上,她想起那个案子,还忍不住吐槽:“那个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案发现场也看不出任何东西。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出凶手。”
李长博言简意赅:“定能找到。”
付拾一小声吐槽:“又不是你去。”
感觉有被夸奖的李长博轻笑一声,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到了衙门,付拾一也没什么事儿干,就干脆去画人体构造图。
既然要开学校,那肯定要有教科书。
付拾一最近已经开始琢磨这个事儿了。
李长博也在处理公务,谢双繁则是和李长博一起。
三人在屋里烤着火,各自做各自的,炉子上还煮着一壶大麦茶,烤着两个芋头。
简直是岁月静好得让人发困。
如果没有案子来打扰,就更好了。付拾一偷看李长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