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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诸葛钰离开尚书府后,半路遇上了郭焱,瞧郭焱的倚靠车厢而立,似乎专程在等他。他掀开窗帘,叫了一声:“郭焱!”
郭焱循声侧目,凝视了诸葛钰璀璨的眼眸良久,才道:“你就是镇北王府的炼丹师吧?”他也去观摩了盛会,只是面对荀枫他有些不自在,是以一直隐在暗处,可诸葛钰这双眼睛太有代表性了,清澈得不染丝毫杂质,又淡漠如水,静谧流深。
诸葛钰浓眉微挑,并未否认:“你大半夜堵在道上就是为了求证这个?你无不无聊?”
“我是来提醒你,不要和荀枫对着干。”他临死前曾有过一场奇遇,知晓了一些荀枫有关的东西,荀枫是天龙命格,谁也无法阻止他登上皇位,前世诸葛钰闲鱼野鹤倒是没被荀枫给嫉恨上,但这一回诸葛钰居然和荀枫争夺医学冠军,简直是找死!哪怕他医好了荀枫的病,荀枫的心里大概也不会有半分感激。他死了不要紧,玲珑怎么办?
诸葛钰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暗光:“你是荀枫的说客?”
郭焱并不知道诸葛钰和荀枫儿时的纠葛,只觉得诸葛钰若是再刺激荀枫一下一定会死得很惨!
郭焱一本正经道:“我不是谁的说客,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镇北王府加上喀什庆也斗不过荀枫,所以你最好劝你父王不要再做无谓的谋划,这天下将是荀枫的!”
诸葛钰的眸光一凛,若非看在郭焱帮过水玲珑的忙的份儿上,他现在就会一掌劈死他!
诸葛钰理也不理郭焱,潇洒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和郭焱擦肩而过时,郭焱鼓足勇气道:“注意南水西掉,喀什庆的波折就是从它开始的!”
他能提醒的只有这么多,荀枫是他父亲,他再怨荀枫也无法对他痛下杀手。
巷子里的马车内,荀枫放下帘幕,容色淡淡,唇角的笑似有还无:“你确定是他?”
金尚宫笃定地道:“没错,此人的面相本该是早殇之人,却不知为何精神气里竟有一股龙气。”
荀枫端起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龙气?何解?”
金尚宫的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晃,幽幽冉冉道:“有龙气之人,月色下头顶有紫雾萦绕,但除非是将五行八卦之术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否则是看不来的。世子乃天龙命格,注定会一统江山,此人却有真龙命格,照样不容小觑。”
他本是无神论者,可穿越来此后频频发生一系列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譬如轻功、又譬如五行八卦,他淡道:“天龙和真龙有何区别?”
金尚宫弱弱地吸了口凉气,眼眸一眯,道:“按理说,真龙乃天龙之子才对。”
“呵呵……”荀枫笑出了声,“我可没个这么大的儿子。”
这也正是金尚宫疑疑惑不解的地方,她学五行之术多年,从没碰到过如此蹊跷的情况,或许……前辈们也不曾碰到过,是以,书中并无记载?金尚宫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荀枫用手背揉了揉额头,笑容渐渐凝在唇角:“你的意思是我要做皇帝,必先铲除他?”
“这……”金尚宫犹豫着道,“我不敢随意妄断,只是……此人和水玲珑一样,都能影响世子的命格。”
不同于以往提到水玲珑时的兴奋,荀枫陷入诡异的沉默。
金尚宫想起刚刚郭焱和诸葛钰见了一面,虽未听到他们谈了什么,但金尚宫的心里隐有不祥之感:“世子,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人原本和你不相冲突,但就因为他们与能够影响你命格的人绑在了一起,所以他们或许也会成为你的阻力,世子切莫动恻隐之心才是。”
诸葛钰,既和水玲珑有牵扯,又与郭焱是朋友,这样的人……于世子的大业十分不利!她把宝都押在了世子身上,世子若落败,她将生不如死!
“世子,今晚便是一个大好时机。”诸葛钰在医学盛会上炼丹受了重伤,外人看不出他的异样,她却知道现在哪怕是一名普通的暗卫也能轻而易举地杀掉他!怪只怪他明知自己元气受损却硬要跑去见水玲珑,白白成了靶子!
就在金尚宫洋洋自得之际,荀枫的宽袖一拂,一把尖刀扎进金尚宫的手背,将她的手和桌子钉在了一块儿,金尚宫痛得放声尖叫!
荀枫戴上手套,掐住金尚宫的下颚,笑容像曼珠沙华一般,绚烂中染了一丝死亡的凄美:“记住自己的本分,再有下次,本世子会剁了你的手指,让你一根一根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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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声炸雷,紧接着又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大雨,水玲珑正在铜镜前试穿新做的粉红色绣白莲肚兜,样式不错,颜色太淡了,她脱下,又换了件正红色素面款式,果然还是这件好看!她的脸上扬起一个自信且自恋的笑,这才叫枝繁进来服侍她更衣。
外衫她仍喜欢简单的样式和颜色,只一件纯白对襟春裳,一条浅蓝色曳地裙,裙裾镶了一排珍珠,很典雅别致。
早膳是一碟卤驴肉,一碗秘制奶酒,一盘三丝凉拌面并点儿面筋,水玲珑越吃越觉得自己是半个漠北人,水航歌是晓得的吧,董佳雪面对水航歌时的温柔腼腆也是装出来的吧,难怪董佳雪从不让她学《女训》、《女诫》,也不与她说三从四德。漠北和喀什庆在几百年前还是母系氏族,女子的地位十分崇高,即便如今男子翻身做主,但在某些穷乡僻壤仍有一妻多夫的家庭。
水玲珑笑了,如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