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泥冈上,一队车马缓缓而来,看那穿衣打扮,像是一伙脚夫。
因天气酷热,众人汗流浃背,来到了柳阴树下歇凉,这时,一个头戴斗笠,脸上一块青记的汉子下马走来,拿着藤条抽打起了一众脚夫,喝道:“快走!此处名为黄泥冈,是强人出没的地方,太平时节便敢白日出来打劫,更何况如今这时局。谁敢在这里停脚,赶紧起来赶路,过了这山冈再好生歇息!”
一个老头瞪起眼道:“老汉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样不通情理的长官!这六月天气,热死个人哩,反正兄弟们是走不动了,先歇息一会儿再赶路!”
青面汉子瞥了眼面带怒气的一众脚夫,无奈的叹气道:“既然老都管说话,那便先歇上片刻,之后上路不可怠慢。”说着去到了林荫里休息起来。
这青面人,乃是青面兽杨志,是杨家将后人。
前番因为押运花岗石翻了船,被刺配充军大名府,大名府的梁中书看上他武艺,重新将他提拔起来。
此时正逢梁中书的岳父宰相蔡京要过生辰,梁中书便将搜刮得来的十万贯钱财当做贺礼,派杨志押送去汴梁给岳父贺寿。
杨志因为上次翻船的事情心有余悸,心中提着十二分警惕,时刻不敢怠慢,生怕这生辰纲再有闪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已然有人盯上了这生辰纲。
正休整间,七个担着满筐子红枣的大汉来到了冈上,在大道对面的林子里停歇。
不多时,一个担着两只大桶的青年从小道上走来,大声吆喝道:“消渴解暑的好酒嘞!”
这时,担枣的那伙人中,一个红发的汉子站起身来,朝那卖酒郎道:“这酒怎么卖?”
卖酒郎道:“五贯足钱一桶!”
红发汉子大笑道:“来上一桶吃!”
卖酒郎放下担子,提着一桶酒过去,收了银钱,也在林间纳起了凉。
另一边,看着担枣的七人痛快的用瓢盛酒喝,老都管吞咽一口唾沫,叫过一个军汉,掏出钱来叫他去买酒。
杨志想要开口制止,有瞥见担枣的众人喝了酒后相安无事,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出声。
不多时,那军汉提着酒桶过来,给杨志盛了一碗:“长官,喝碗白酒消消暑吧。”
“待会儿还要上路,你们切不可贪酒!”
杨志看了眼那军汉,接过那酒碗一口饮尽,强忍着勾起来的酒虫,将碗递了回去。
军汉嘿笑一声,提着酒桶去到老都管那边,一众军汉分吃起了那一桶白酒。
不多时,杨志忽然间感觉眼前有些发昏,正要呐喊,担枣的那七人已经站起身来,指着杨志等人哈哈大笑起来:“倒!倒!倒!”
这声音好似有魔力一般,随着几个倒字出口,杨志等人纷纷倒地,人事不知。
这担枣的七人,以晁盖为首,伙同吴用、公孙胜、刘唐和阮氏三雄,七人聚义,特地来此劫掠蔡京的生辰纲。
那个挑酒的汉子,名叫白日鼠白胜,是他们找来的托儿,酒水之中的méng_hàn_yào便是他放入其中。
原本阮氏三雄坐着倒卖药材的生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但吴用到来后,将十万贯的生辰纲数目一说,他们立刻便红了眼。
他们兄弟倒卖一辈子的药材,也赚不了如此多的银钱,而且还要被陈莽分去大头。
如今可以不劳而获,而且是不义之财,便是分上三万贯银钱,他们从今往后也不必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跑去凌州押运药材了!
几人迷倒杨志等人后,将生辰纲数目清点一遍,随即便将筐中红枣倒出,换成了金银珠宝,一行人面带得色的担着生辰纲朝着小路走去,欲要前往晁盖家中分赃。
进入林中,阮氏三雄低声交流,幻想着日后买屋置地,成为乡绅土豪的美景。
忽然间,吴用脚下一个踉跄,一脚绊倒在地,担子里的珠宝洒落一地。
阮小七大笑道:“吴学究,你这身子骨不行,给你银钱都拿不起来啊!”
吴用趴在地上喘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小七兄弟莫笑,我这双腿不知怎的有些发软,快来扶我一把。”
阮小七哈哈一笑,放下担子,就要过去扶他起来,哪知刚走出两步,竟然也一跤摔倒在地,满脸懵逼道:“我这腿也有些发软……”
公孙胜猛地察觉到一股不好的预感,高声叫道:“不好!”说完之后手中捏个法诀,一朵白云从脚底升起,欲要腾云驾雾而去。
这时,猛地一道金光从远处打来,正中公孙胜脑门,公孙胜两眼一翻,一头栽入了脚下云朵之中,成了真正的入云龙……
与此同时,陈莽已然带着林冲和武松出现在了柳树林里,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杨志,同情道:“这杨志大概是扫把星转世吧,押送花岗石,花岗石沉了,押送生辰纲,生辰纲丢了。这还当哪门子军官,干脆去龙门镖局算了。”
说完,带着林冲等人来到了昏迷过去的晁盖等人身旁。
这时,那白日鼠白胜猛地睁开了眼睛,起身抱拳道:“东家,生辰纲全都在这里了!”
陈莽嗯了一声,拿出一瓶药给白胜道:“吃一颗,省的被他们瞧出破绽。”
白胜吞下一粒药丸,接着便重新躺倒在了地上。
林冲自从上山以后,还是第一次出来劫掠,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财宝,一脸纠结的道:“寨主,咱们这样黑吃黑,不太合江湖道义吧?”
陈莽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