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目瞪口呆,这学富五车的司马秋白怎么开口说师父?但若众人没记错,司马御史师承吴太傅,而吴太傅于去年已西去,这师父又是谁?
苏涟漪很想照个地缝钻进去,这厮,她不认识!
司马秋白是夏胤修登基后栽培的几名年轻官员之一,对这三元御史十分看好,又因其廉洁公正对其极为器重,可以说之前将司马秋白祖宗十八代查了个清楚,怎么就不知司马秋白除了吴太傅还有其他老师?
“司马爱卿,你口中所说的师父,指的是何人?”夏胤修问。
死涟漪后背冷汗流了下来,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司马秋白一眼,威胁其不要说出来。人都说枪打出头鸟,她不仅出了头,连屁股都出来了,觉不能再跑到风口浪尖了。
司马秋白浑然不知,对皇上深深一拜,“回皇上,正是这位涟漪郡主,”说着,还笔画了个尊敬的手势,而后洋洋得意道,“郡主已答应臣,教习臣那素描之法。”
“素描?”皇上疑问,众人不解。
司马秋白继续殷勤地解释,“回皇上,正是当日太后娘娘举办百官夜宴时,刘家二小姐与涟漪郡主比拼才艺,而涟漪郡主所用得绘画技法。”
苏涟漪忍不住了,赶忙打断他,“启禀皇上,臣女认为,还是派一为德高望重、上了年纪的御史吧,”转念一想,在现代可以和领导商量下,但古代皇权至上,这么对皇上指手画脚搞不好要人抓了把柄,又加了一句,“但无论皇上委派哪位御史,臣女都愿意。”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
群臣们议论纷纷,有褒有贬,贬大于褒。
夏胤修低头看着苏涟漪那委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好,就听苏爱卿的。”
苏涟漪惊喜。
“司马秋白听旨,朕便命你任督查御史,随同商部尚书苏涟漪到东部,了解民情、发放贷银,可听清了?”虽是向司马秋白下旨,但眼神却似有似无地看着苏涟漪。
看着苏涟漪平日里冷静淡然的面容,如今十分无可奈何,夏胤修突然觉得这早朝也生活有趣了起来,憋着笑。
“臣领旨,臣定不会辜负皇上所托,定会尽全力协助涟漪郡主。”心中想的却是,这一路上能学多少艺?
旁人不知,刚刚苏涟漪向皇上请旨说要去东邬城时,司马秋白愁得都要哭了。从太后娘娘的夜宴上,他看到郡主的画作时便惊为天人。无奈因公事出京,当回京城时,适逢郡主与骠骑将军大婚,自是不能打扰新婚燕尔的两人。
随后,郡主又成为商部尚书,每日忙碌,他也不好冒昧打扰。近一段时间终于找到机会拜师了,郡主又说要离开京城去那遥远的东邬城,他怎能不急?
当时郡主说需要名御史同行,他就眼前一亮,真是天助我也,自己不正是御史?还是皇上极为信赖的御史!
于是,边有了刚刚的毛遂自荐的场面。
将此事处理完后,已近晌午,夏胤修也不听那么多歌功颂德的折子,直接退了朝。
群臣待皇上离开大殿,方才恭敬退出,形单影只的苏涟漪早已习惯,而一同早朝的叶轩,不远不近地跟在其身后。
“涟漪郡主请留步。”
苏涟漪生怕那一碰到画作,智商便直线下降的司马秋白追来,加紧脚步而去,但有人却将她唤住。
那声音十分年轻悦耳,不算低沉,别有一种磁性与清澈相糅之音。
涟漪一回头,略微愣了下,竟是云飞扬。云飞扬与她虽算一家人,但几乎鲜少单独交谈。
“云将军。”涟漪道,心中猜测,多半是初萤之事。
一身青紫官袍的云飞扬几步到了涟漪身侧,保持一个十分礼貌的距离,“涟漪郡主可有时间,在下有些话,想问郡主。”
涟漪暗暗叹了口气,她应该为初萤做一些什么。“商部距此不远,若将军不嫌弃,便到商部用个便饭吧。”倒不是她请不起一顿午饭,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好好谈谈初萤之事。
半个时辰后。
两人已到了苏涟漪的办公室。
涟漪命人送上香茗,“将军有什么问题,请讲吧。”两人的称呼与关系,一直保持着距离,好似陌生人。
爱屋及乌,因初萤的关系,苏涟漪对云飞扬可以说又极大反感。
“皇上想恢复从前东邬城与怀靖城武官驻守的规矩,希望我到接替从前父亲之职,到东邬城为驻守元帅,这一事,不知公主与郡主说过没有。”云飞扬开门见山。
涟漪也不拐弯抹角,“说了。”
“那……”云飞扬犹豫了下,脸上出现一丝平日里少见的慌张,“那公主的意思如何?”
“我也不知。”苏涟漪实话实说。
云飞扬自然不信,金玉公主与涟漪郡主关系之密切,别说京中老幼,整个鸾国怕是没几个人不知吧。“郡主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涟漪表情未变,轻轻摇头,“没有难言之隐。”
“那既然公主告知过你,你们两人难道不以此谈论一番?”云飞扬道。
涟漪摇头,“没谈论。”
云飞扬急了,他根本不信苏涟漪的言论,在他的眼中,苏涟漪便是个狡诈的商女,“我称你为郡主,那是尊重。无论官衔还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你都在你之上,你可知晓?”
论官衔,一个是二品,一个是三品。而论关系,苏涟漪还得恭敬尊称云飞扬一声大伯。
苏涟漪失笑,“好吧,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