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望县北郊,分布着几家农户。
边郊的农户和村中的农户不一样,并非是每一户房子紧挨,而是自家守着自家的田地,于是,房屋排列就较为松散。
此时为冬季,放眼一望银白一片,苏涟漪不知此地的纬度为多少,竟会如此严寒,但听说岳望县在鸾国中部偏东北,想来,是古时没有温室效应,所以比现代要寒冷许多罢。
涟漪将马车帘子撂了下来,回头看向那穿着粉红色披风的娇小女子。“初萤,大晚上的,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初萤微微一笑,算了一下时辰正好,“你别着急,一会便有好戏看。”说完,又交代了车夫,在偏僻的一处停下。
涟漪一头雾水,便又将马车帘子掀开一条小缝想外看,只见,马车正前方是一间农家房屋,屋子不大,以她在苏家村居住的经验来看,那屋子虽灯火通明,但其实平日却鲜少人居住,只因,院子中太过干净。
若是住人的屋子,在院子中定然要堆积一些平日里用的工具等,但这院子空无一物,可见这家人已经搬走。
涟漪忍不住又回头问她,“初萤……”
“嘘,”初萤打断了她的话,微微一笑,“你看。”说着,指着前方。
涟漪赶忙看过去,竟发现,从远方来了一辆马车。此时天已全黑,好在月圆光亮,在银色的月光下,那豪华的马车如同从天上来,和这农家小院极为不搭调,初萤到底让她看什么?
当再一次定睛一看时,竟发现,那是李家的马车。
苏涟漪睁大了眼,看见车夫先是下车摆放车凳,而后一袭白衣之人从车厢内钻了出来。若那人穿着别的颜色,也许看不清,但白色的衣服在这黑夜中十分扎眼,何况其衣料是特殊的锦缎,更是被月光照得盈白。
李玉堂!?他来这做什么?
苏涟漪的马车通体为黑色,马车也不大,隐在一旁,两棵树后,无论是车上之人、车夫,还是拉车的那匹黑马,都十分安静,人外根本发现不到。
只见,被李玉堂低声吩咐,待他下了车,车夫载着墨浓便退到了一侧,不再挡在这院子门口。这样,便与涟漪的马车距离拉开,更是无法发现涟漪。
那房内灯火通明,应该有人在里等待,却不知是何人等候李玉堂。
涟漪的眉头微微一皱,好奇地回头看向初萤,“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联合李玉堂打击我?但为何要三更半夜在这偏僻的农户见面?”她只以为是商业阴谋,哪能想到这是初萤想教导她人心的险恶?
初萤微微一笑,“别急,一会你便知晓了。”她的笑容神秘莫测、意味深长。
……
李玉堂怀着一颗忐忑又期待的心下了马车,到了约定的房屋门口,当手刚要碰到那门时,理智终于战胜了那疯狂,开始发挥了作用。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涟漪的字迹因没有自己的笔体,如同孩童的字迹一般,很好模仿。只要稍有些功底之人都能模仿得出,何况,将他半夜叫出私会,根本就不是苏涟漪的作风。
他在挣扎,理智告诉自己这叫他所来之人根本不是苏涟漪;但感性却逼着他去上当,且心甘情愿的上当。
最后一次深吸气,那白皙修长的手伸出,在门上敲了一敲,立刻,那门扉打开,露出了一张妩媚妖娆的脸。
“李公子,快请进。”那声音缠绵,为这夜色增添了几许暧昧,也足够将男人的心抓得痒痒十分。
可惜,李玉堂却未觉得这人、这声有什么美妙,只是冷了眼,“你是苏府的丫鬟。”他还记得这名女子,从前去苏府时,那名为初萤的女子让其在旁伺候,她何为会在此?
李玉堂随即便猜出了个七八分,因他也在深宅大院出生,这种小把戏也见得多了。
若是平时,他转身便走,但如今他却发现这种种漏洞太多,他必须要调查清楚,因为这关系到苏涟漪,这丫鬟只是个引子,其后定然还有人致使,他无法容忍涟漪身边有危险。
挣扎了一下,便入了房屋,那门随即也关了上。
初萤冷冷一笑,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这李玉堂是个情种,原来也是个色胚子。”随后又讥讽一笑,好像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罢了,也许男人也不过如此,送上门来的为何不要?男人呵。”
涟漪能感觉到初萤的悲观,伸手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手心,却不知如何安慰。难道要说初萤遇人不淑?这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吗?
她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更不会安慰人,她能做的,也许只能是将初萤的手握紧,告诉初萤,她永远都支持初萤罢了。
涟漪心中疼惜自己朋友的命运,但又忍不住纳闷,那房内是什么人,李玉堂敲门,房门开了,李玉堂连问都不问直接入内,看来两人定然是认识、勾结,难道真是初萤发现了什么?
房内。
那守株待兔的女子正是诗北无误,今日的诗北拿出了自己所有积蓄,添置了一件好裙子,面孔上浓妆淡抹,本就妩媚妖娆的容貌此时更是艳美无比。
当看到那俊美逼人的李家公子入了房间时,她简直如同做梦一般,身子都软了半边。
李玉堂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谁让你来的。”冰冷道。
诗北一愣,随后又是妩媚之笑,“李公子,天寒地冻,让奴婢为您暖暖身子吧。”说着,便准备迎上去。
李玉堂一伸手,将诗北推出了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