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消息未错,两日后太子登基为新帝,这登基大典确实仓促得很,按理说先皇驾崩,太子要戴孝三天,但情况紧急,众臣纷纷上表新帝速速登基以调兵遣将镇压叛乱,解救苍生。
于是,太子便依了臣意,钦天监选择了个最近的吉日举行登基大典,一切从简。
苏家村,较为偏僻的一户小院,院子不大、干净整洁,院中积雪已被清扫出门,露出石板拼成的路面和石板间隙的残雪。北风刮过,枯枝摇动,一番冬日景象。
冬来无事,苏涟漪和云飞峋两人便在自家客厅里,暖阳透过窗棱纸射入,虽没多少光线,但却照得房间暖洋洋。
桌上摆着硕大平整的木板,板子上放着两只盆子,一侧有碗,那盆子中放的是面团,碗中放着的则是干面粉——没错,两人正包饺子。
云飞峋哪会干这种精细活?却被苏涟漪教着擀饺子皮,有时因为力气太大,好好的饺子皮活活被压断,有时候因不敢用力,一张皮上要捻个几十下,最后练了几个时辰,这才擀出几个像样的饺子皮。
涟漪笑呵呵地包着饺子,吃饭是其次,玩耍是真,两人都很享受这种平淡的小生活,幸福的日子。
欢声笑语过后,脸上沾着面粉的两人开始工作了,若是不包出饺子,晚饭吃什么?
涟漪开始专心包饺子,飞峋擀皮,两人不用开口,却也能感受到和谐的默契。
飞峋若有所思,想了半晌,看向涟漪,“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涟漪随口答。
“这几日我可能要去京城一趟,公主就麻烦你照顾了。”
涟漪的心猛然一落,刚刚那欢愉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手一抖,还未包住的饺子那满满一兜的馅儿落在了桌上。
“怎么了?”飞峋看出她不对劲,赶忙问。
“没什么。”涟漪淡淡答了一句,又执起了筷子夹了馅,闷头包了起来。
云飞峋能感觉到苏涟漪的心情直线下落,却不知因为何事。他哪能猜到苏涟漪的想法?
涟漪此时心中沉重难当——难道这平静安逸的生活,便这么宣告结束?未来会怎样?云飞峋重回京城想来会如鱼得水吧?太子登基为帝,想来会极为器重云家兄弟吧?飞峋的脸几乎已经全好,此时容貌俊朗,会不会招蜂引蝶?他父母能同意嫡子只娶一妻吗?何况她的身份在这鸾国什么都不是,连一名成功商人也不算。
涟漪越想越憋闷,突然觉得屋子实在密封得紧,放下饺子,将窗子开开,让那北风吹入,虽刮到脸上有一些疼,但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紧闭的眼缓缓睁开,刚刚那无助和忧愁全无,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和冷静。
得我者幸,失我者命,看开了就好了。期待的越大则失望越大,爱情诚伟大,但没有爱情的人生也是人生。人活着不能只追求单一的目标,若是可以共度难关,她定然和云飞峋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但若无法度过,两人便算是有缘无分。
云飞峋见她表情又恢复了那招牌恬淡,看似随和实则与人拉来距离,好似费劲千辛万苦终瓦解的心墙重新垒砌,便大叫不好。
扔了擀面杖,冲过来二话不说将她抱个满怀,“涟漪,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涟漪一愣,没想到云飞峋可以从她的一举一动中发现她的想法,心又软了下来,那逐渐垒砌的心墙渐渐瓦解开来。微微点了点头,“恩,我相信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云飞峋吓了一身冷汗,后背冰凉。“涟漪,你别吓死我,我若是死了,你可就没了夫君了。”
涟漪噗嗤一笑,抬头看他,“若是你因我而死,我就为你一生守贞。”半开玩笑道。
云飞峋却摇头,郑重其事,“不行,涟漪你答应我,若是我死了,你一定不可终生守寡,若是遇到愿照顾你之人,你就要敞开心扉接受他,这样,我在九泉之下才可安心。”
涟漪惊讶,别说古代人,即便是现代人想到自己另一外未来改嫁都会不舒服,为何云飞峋却可如此坦荡?古人不是更重视贞操与晚节吗?
飞峋看出了她的惊讶,淡笑着解释道,“我们从军之人不同于普通人,当选择这一条路时,便没想过可舒适安逸,沙场从来都是九死一生,我们已做好准备随时战死沙场。
也许是因对生死看得淡了罢,我们更能正视自己的家人。生时,珍惜与家人团聚的每一天;死后,不在乎什么愚贞,希望妻子能受到其他男人的保护,不至生活凄惨。”
涟漪愣愣地看着云飞峋,心中竟有着浓浓酸楚。与那些公子哥相比,军人才是真男人,上阵杀敌保卫家园之人才应真正能得到万人崇敬。云飞峋啊云飞峋,让她怎么不去心疼他?爱护他?
“放心,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不放弃。”涟漪埋在他怀中,笑着道。反正她死过一次,穿越来算是捡了一条命,现在她也是生死不惧了。封建礼教?一夫多妻?抗争一下又如何?
云飞峋大喜,将她抱得更紧,“太好了,涟漪,你放心,我绝不放弃,我发誓。”
两人手上满是面,因为这一道小插曲,两人彼此相拥,最终可怜了衣服——两人的衣服上也沾了满满的面粉。
涟漪能感受到云飞峋猛烈的心跳和他的热情,她也被感染了,勾着唇,刚刚那不安早已消失。
就在某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