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也不清楚,容臣妾好好参详。”庄妃被这句呛得咳嗽,平了平气,挤出一丝笑容。
到这时还能不卑不亢,不愧是布木布泰。皇太极看她虽然有些泪痕,却是跪得笔直,有点佩服,却是不给机会,自寻座儿坐了,慢慢地聊:“你不清楚,那朕来说清楚。事情往前推,不就明白了吗。”
“皇上。”庄妃低了低眼帘,她上当了,她知道。
若是当初没有勾引侍寝那件事,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是她教苏茉儿同福临做了一场戏,将皇太极引到永福宫来,而由头,却是福临同索伦图争风吃醋。
再向前推便是孟古青来送袜子,暗示伴学的事情。可是她送给福临庄妃礼物,同时却偏偏没有给索伦图,她难道不知道依着索伦图的性子一定会吃醋么,福临从来都是他的受气包。
这场“小选秀”不可能没有阴谋,宫里从来没有一件事是干净的。
这不是偶然,是陷阱,阴沟里翻船的庄妃觉醒了,反而冷静了。
听皇太极说到那一夜,她承认得很诚恳:“皇上,那天,臣妾的确动了心思想跟皇上提伴学的事,可是臣妾的确也想亲近皇上,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见见皇上。也想皇上见见臣妾。皇上并没有同臣妾说人选的事,臣妾便是要告诉别人,也只有说自己知道的。况且臣妾又岂敢如此,多尔衮的所为,臣妾究竟不明白,也不敢多想,臣妾只想皇上和福临平安,任何危及皇上和福临的事,想也不敢想,又岂敢去做。”
“是么。”皇太极确实是迁怒,现在赛事已决,名次已定,终究占了多尔衮的先机,也算是出了一口气。多尔衮根基深厚,要动他并非一朝一夕之事。皇太极思量着,冷静了几分,又笑道:“终归教他败这一场,朕不会便宜了他。不过,你倒是很有眼色,他的人,我的人,你一概不碰。”
后妃投票中,不管乌云珠和阿丽娅表现得多好,布木布泰都没有投他们的票,相反的,却是把票投给了那些表现得很一般的孩子。
中庸之道,自保根本,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普普通通,没人在乎,要抓错也抓不着。
“皇上。”庄妃的假笑挂不住了,眸光晶莹,似又要掉泪的模样,背儿微弯:“皇上,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勾结任何人背叛皇上。”
“罢了。看在这些票的份上,朕先信了你。”皇太极叹口气:“朕从关睢宫出来,久了海兰珠若是醒了不见我会发脾气,我要赶回去了,你自己思量吧。你也别担心,朕答应过给福临一个‘好的’伴学,朕不会忘。”
“皇上。”已经不可能了,自始至终连起身都不被允许的庄妃心知肚明,只能哀求着:“皇上!”
孟古青的陷阱,推波助澜,毁了福临的一辈子。
皇太极快步走了,没有理会庄妃。况且,他猜得很对,海兰珠醒来之机,正是他刚刚赶回来的时候。
“皇上。”海兰珠半梦半醒,在床上翻了个身,抬起手儿。
“来了。”皇太极快步赶到床前,正好被她搭在肩上。
“皇上,你出去了?”海兰珠慵懒的睡容引人爱怜,她摸了一下,不满意地嗔道:“你出去了?”
“没啊,我起夜。”肩是冷的,恐怕被她发觉,皇太极忙赔笑着,钻进被子里:“出去做什么,那么冷。”
“你骗我。”海兰珠哼了一声。
“我真没有。”在她面前,皇太极只有小心翼翼,不得已地骗道:“去书房看看名册,明天定日子。”
“还有什么可议的。”海兰珠一听这些,面上淡了下来。孟古青出风头,力压群芳,极长哲哲的脸面,现在宫里宫外都在赞美哲哲教得好,似乎忘了海兰珠才是她的“正经婆婆”。
对她的思虑,皇太极心细如发,忙道:“这些事不须你烦,你好好养着身子,过些天孩子们进宫,都要来见你。”
海兰珠想找一个和孟古青势均力敌的小女孩,来笼住索伦图的心,令她不能独占鳌头。可是,女眷中的第一名偏偏是孟古青。第二名是乌云珠皇太极定然不会选她,这第三名却又是谁?
此时此刻,海兰珠搂着皇太极的胳膊,哄他道:“皇上,是谁呀。”
皇太极越发讨好了,眯起眼睛笑道:“呵呵,是穆尔哈齐的孙女,穆青的妹妹,图朵,六岁了。”
“穆尔哈齐?”海兰珠哭笑不得,那是努尔哈赤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说,这图朵是索伦图的隔代堂姐。
第一名是孟古青,第二名是不可能被选择的乌云珠,第三名却偏偏是从姐,这根本是情敌勿近,谁也别想占便宜。孟古青和哲哲未免也太强了。
然而,这是最好的结果,心腹济尔哈朗也觉得高明,只是免不得少少得罪海兰珠,因此,皇太极此时也很忐忑。
“海兰珠,先这样议定了吧,”皇太极声音低缓地请求:“等以后索伦图长大了,自然有更好的。”
“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既然皇上觉得好,那便好吧。”海兰珠应了下来,却忍不得讽刺几句:“孟古青那丫头也是能耐得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过去的,明明在台上唱过一遍,唱第二遍仍能骗人。”
“那是用假嗓子唱的。”这件事索伦图早已问过,虽然皇太极不明白什么是假嗓子,也的确很佩服。
“罢了。”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有这许多新奇的怪点子。海兰珠听不太明,压下不悦,对皇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