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影。”
安静的声音传来,暗卫和刍巾看过去。
红闫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谷非。
他不知何时来的。
站在雨里的谷影转身,“公子。”
“把尸块收了。”
“是。”
谷影很快拿过黑布,三下五除二,把院子里的尸块给收了。
他收的时候红闫特别嘱咐,“手莫要碰到。”
“是。”
很快,尸块被谷影收走,谷非推着红闫离开。
刍巾看向暗卫,挥手。
瞬间,长剑插进腱剑鞘,暗卫消失无踪。
刍巾亦离开。
雨还在下,把地面冲洗的干干净净,好似什么都未发生……
此刻,岷州城外的一座山上。
一个安静的山洞里。
只听,“呃!”
坐在石床上的老人身子突然前倾,一口血喷在石床上。
站在老人身后的黑袍人立即上前,“姥姥!”
扶住那坐在石凳上的老人。
老人看着滴落在石板上的血,布满褶子的脸上浮起笑。
“呵呵……哈哈……”
老人狂笑起来,整个人好似疯魔了一般。
两个黑袍女子扶着她,避免她摔倒。
好一会,老人止住狂笑,她看着山洞外,那看不到尽头的雨幕,诡异的说:“帝心,你果真在岷州。”
这场雨下了许久。
百姓们都不敢出门。
不过虽不出门,酒楼,客栈依旧热闹。
听戏的听戏,听曲儿的听曲儿,和青楼女子调笑的调笑,一切都如常。
天香酒楼,地下室厢房。
代茨还跪在外面,直至暗卫来报。
“王爷,二公子来信。”
暗卫跪在代茨身旁,低头说。
这地下室很大,厢房外是一个院子,院子里种着花草,树木,还有假山,流水。
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只是按理这院子里该是空气清新,干净。
此时院子里的却是药香弥漫。
暗卫自然是闻到了。
但闻到又如何?
主子在做什么他们都无权管,他们要做的就是听令。
“交给代茨。”
好一会,低哑的嗓音传来。
很平静。
“是。”
暗卫把信交给代茨,很快离开。
而代茨看向那紧闭的厢房门,“王爷……”
咯吱——
房门打开。
代茨立时起身进去。
只是起身的时候她晃了晃。
跪了太久,身子麻了。
而王爷……
代茨不敢多想,快步进去。
只是这一进去,代茨脚步顿住。
浴桶放在水晶棺旁,这不是甚稀奇的,稀奇的是浴桶底部是一个架子。
架子下是火炉。
火炉里的火幽幽的烧着,浴桶里热气缭绕。
而商凉玥就坐在浴桶里,眼睛闭着,苍白的脸上有了点红晕。
这……
这……
代茨站在那,眼睛瞪大,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死了的人脸上怎还会有红晕?
她简直无法想像。
但事实就是如此,商凉玥苍白的脸此刻就是带着红晕,就好似沐浴后,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热气。
而商凉玥看着,好似睡着了。
不是死了。
她脸上一点死气沉沉的感觉都未有。
“咳咳……”
咳嗽声传来,代茨心里一紧,回神。
“王爷!”
代茨立刻过去。
帝聿坐在凳子上,身子弯着,咳嗽不止。
他这样的模样,代茨从未见过。
可以说,自小姐死后,王爷的所作所为,神sè_qíng绪都是她未见过的。
代茨扶住帝聿,帝聿抬手挡住她。
他不要她扶。
代茨站在旁边,“王爷,您歇歇吧!”
她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帝临十九皇叔,帝临战神,帝临战无不胜的将军,这样的人,他何曾这般脆弱的弯过腰?
不曾的。
代茨心密密的疼了起来。
她好希望小姐能醒过来。
真的很希望。
这样王爷也就不会这般执拗了,这般疯狂了。
帝聿没理代茨,他咳嗽好一会止住,然后缓慢的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擦掉嘴角咳出来的血。
好似什么都未发生。
而代茨看着帝聿手上那白色的手帕。
未有一点刺绣。
是小姐的。
小姐的手帕从不刺绣,永远都那般干净。
“拿来。”
帝聿把血擦了,手帕再次放怀里,手伸出。
他是要暗卫送来的信。
这段日子,帝聿不仅要护着商凉玥的尸身,还要处理各处送来的急报。
他一点都未停。
代茨觉得,王爷这般下去,终有一日会倒。
而那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代茨把信放到帝聿手里,帝聿拆开。
一会儿后,他起身,坐到书案后,拿过狼毫。
很快,一封信写好。
“交给红闫。”
因为咳嗽,他嗓音更哑了,也更沉了。
就连呼吸也重了。
代茨接过信,“是。”
转身出去。
把信交给暗卫,让暗卫送走。
只是等她要进来时,厢房门已然合上。
代茨看着合上的厢房门,手握紧,然后直接推门进去,跪在地上,“王爷,你有什么吩咐让属下来,属下定当以命护住小姐!”
不能让王爷这般下去了。
她怕小姐还未醒,王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