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是一股淡淡的药味。
帝聿坐在椅子里,手上是一份刚送来的密报。
听见声音,帝聿抬眸,视线落在冷覃手中的首饰盒子上。
当看见这个首饰盒,帝聿凤眸里深浓的墨色细微化开。
他记得这个首饰盒。
玥儿的。
冷覃走过来,把首饰盒以及信件呈上,“爷,暗卫说这首饰盒是王妃给您的。”
帝聿接过,“下去吧。”
“是。”
帝聿打开首饰盒,顿时,瓶瓶罐罐落进视线,以及旁边的一封信。
帝聿看着这些瓶瓶罐罐,凤眸微动,墨色柔软。
他拿起那封信,拆开。
“王爷,我让纳兰公子给你送了些药来,这些药是我自己炼的,对你应该有用,还有人皮面具,你也看着用,如若不用,便放着,待你回来时给我。”
“此行路途遥远,王爷多加小心。——商凉玥。”
很简短的一封信,未多说什么,简直是直入主题。
可帝聿看着这信,身上沉沉的内敛之气却消失无踪。
可以说,卧房里简直是春暖花开。
帝聿看着这封信,好一会,把信纸叠好,重新放回信封,放好。
整个动作他都轻缓,细致,似在做一件细致的手工活。
信放好后,他视线落在首饰盒里的瓶瓶罐罐上,眸里墨色轻缓流动。
他未动这些瓶瓶罐罐,只是看着,就如看着商凉玥般,一点都未移开眼。
卧房里的气氛静谧。
突然,帝聿眸子微眯,一抹暗光划过。
他拿起一个小瓷瓶,打开,放置鼻尖。
商凉玥未说这些药是什么,也未在瓶身标注。
不是她故意不标注,而是她知晓帝聿看见这些药后知晓该如何用。
帝聿拿过每一个瓷瓶闻,当他拿到第五个瓷瓶的时候,他瞳孔微缩,眸底暗流涌动。
而在这片暗流里,有暗光不时闪烁。
是夜。
白日里喧闹的城随着深夜来临而恢复安静。
将军府如平常,无甚不同。
然而,这个夜静的很,静的连虫鸣声都未有。
可就在这片安静里,黑影由远及近,一下停在将军府上空。
他们如鬼影一般,在房顶上走着。
一点声息都未有。
不过,他们目的性很强,直接往一处院落走,然后飞身落在院里。
但也就在他们落下那一刻,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他们罩住。
很快,暗卫飞身出来,刺向大网里的黑袍人。
黑袍人立刻抽出长剑,和暗卫战在一起。
刀剑声划破夜的寂静,整个将军府瞬间灯火通明。
卧房门打开,帝聿走出来。
他看着站在院中打斗的人,视线落在黑袍人身上。
而黑袍人看见他,立刻转过方向,朝帝聿刺来。
同时无数的黑袍人从房顶落下,利剑全部刺向帝聿。
帝聿站在房檐下,未动。
一双凤眸漆黑无光,就如此刻深沉的夜色。
在黑袍人的长剑要刺入帝聿的喉时,一把长剑伸出,挑开黑袍人的剑,然后冷覃挡在帝聿面前。
黑袍人看着冷覃,眼里的红血丝一动,长剑瞬间朝冷覃刺去。
冷覃抬剑迎上,利剑如电,很快刺进黑袍人的心口。
黑袍人眼睛瞪大,似不敢相信般。
而冷覃极快抽剑,身形一转,长剑挑开另一个要刺向帝聿的黑袍人。
黑袍人很快被挑开,但他并未停,和冷覃战在一起。
不过,未过十几招,黑袍人便倒在地上。
不仅是冷覃这边的黑袍人倒地,院子里的黑袍人也相继倒地。
随着黑袍人倒地,血流出,一股恶臭在四周漫开。
但是,不同于之前,冷覃,章戍婴,暗卫,未有一人受影响。
他们好似百毒不侵般,来一个黑袍人便杀一个,两个便杀一双,相当的快狠准。
黑袍人眼见不妙,便要逃,但暗卫突然出现在将军府上空,所有人手上都拿着长剑,看着院子里所剩无几的黑袍人。
看到这,黑袍人抬起长剑,便要往脖子划去。
但这时,一根细线过来,只听铛的声音,刀剑落地。
黑袍人站在院子里,再也动弹不得。
唯有他们胸口的银针在月光下散发着泠泠寒光。
章戍婴说:“总算是歹到活的了!”
他长剑一收,插进剑鞘,朝黑袍人走近。
但他刚走得一步,低沉的嗓音便落进耳里,“不要过去。”
章戍婴看向帝聿。
不过去?
他未来得及多想,身体便被什么东西拉走。
而他刚被拉走,便听见砰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炸裂。
等章戍婴站稳时,院子里的黑袍人已然变成了肉渣,炸的四分五裂。
章戍婴愣住。
冷覃握紧剑柄。
房顶上的一众暗卫也看着院子里炸开的血肉。
就在刚刚章戍婴要过去时,这剩下的几个黑袍人突然间就炸了,毫无征兆。
如若不是帝聿用细线拉住章戍婴,章戍婴现下怕已受伤。
章戍婴站在那,看着地上的黑血,黑块,心咚咚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