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酒樽,喝了一口酒樽里的酒。
他眼眸神色,半点变化都未有。
喝酒的动作,一点都未停顿。
似乎,他一点都不在乎皇帝说的话。
一点都不在乎皇帝话里的人。
然而,站在帝聿身后的齐岁,却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气息不对。
尤其是他这里。
似乎一股气息,把这里给胶着了,凝固了。
一切都动弹不得。
齐岁就觉得自己现下动弹不得。
他极为难受。
但,他更心紧的是皇帝说的话。
十四王子说夜姑娘要杀他,夜姑娘就是王妃。
王妃为何要杀他?
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以及,他当真见过王妃?
齐岁脑子里有许多想法,全部都得不到答案。
他看向斯见。
这些答案,也就只有斯见知晓。
此时,不止齐岁看着斯见,还有许多人都看着斯见。
因为皇帝的话,以及,如齐岁所想的缘由。
比如说,帝华儒。
比如说,帝久覃。
比如说,帝久雪。
她们看着斯见,眼中都压着迫切。
迫切的想知晓商凉玥。
面对着这众多人的目光,可以说面对着无数的压力,斯见始终稳稳的。
他放下茶杯,视线转过,落在皇帝脸上。
只是,在落到皇帝脸上前,斯见的目光有落在帝聿脸上。
他看着那独立于世的人,目光停留了两息,转到皇帝脸上。
“我被刺客追至一处陡坡,直至尽头。”
“夜姑娘便在陡坡下,她手上拿着缠树藤藤蔓,如一只壁虎,贴在陡坡壁上。”
“夜姑娘看见我,很是未想到,我亦未想到。”
“我问她为何在此,她未说话,拿起一个暗器,便要对我动手。”
“我下意识闪躲,却从陡坡上踩滑,掉落下去。”
“正当时,几个刺客而来,发现了夜姑娘,她拿着暗器便对那几个刺客动手。”
“那几个刺客落下,手中长剑掉落,砍断了夜姑娘手中的藤蔓,随后,我便未有意识了。”
这怕是斯见有史以来说的最多的话。
然而,他这些话说了后,在场未有人有动静了。
包括皇帝。
事情是真是假,谁都不知晓。
但一个人说话,从他说的话里的内容可以大概判断,这话是真是假。
然后,再佐以证据,便可有个大概的结果。
有可靠依据的结果。
斯见的话,无疑是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大概的结果。
那就是,事情似乎真是这样,夜姑娘似真的要杀他。
因为他发现了甚。
朝臣们神色不一了,一个个看着斯见,再看向太后。
夜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
此时,太后神色微沉了。
斯见,她不相信。
但斯见刚刚所说的话,她相信。
丫头想离开,但她被斯见发现了。
本身她对斯见便警惕,当时那个情况,她对斯见动手,不无可能。
但她不相信丫头是真的想杀斯见。
那丫头,极为聪明,她无比清楚斯见死在帝临的结果。
所以,她不会这般做,她最多只会把斯见弄晕。
甚至可能为了躲避刺客,而救斯见。
而让太后脸色沉的不是此,而是斯见说的那剑砍断了藤蔓。
当时,丫头不在陡坡上,而是在下面,藤蔓断的结果可想而知。
丫头可有受伤?
对,这才是太后所关心的。
太后所在乎的。
而同样的,这不仅是太后所关心在乎,还是帝华儒,帝久覃,皇帝所关心在乎。
甚至是,齐岁。
竟是如此。
难怪王爷当时会直接进河里找。
当时王爷定以为王妃落水,沉入了河里。
王爷极为担心。
想到此,齐岁看向帝聿,看见帝聿依旧拿着酒樽喝酒。
似乎他神色未变,亦未听见斯见说的话。
齐岁看见帝聿这般,心里顿时难受了。
王爷很在乎王妃,但他却要表现的不在乎,尤其在这许多人面前。
王爷不好受。
皇帝看着斯见,眼中神色极快的动,里面有许多东西划过。
但也就几息,这些神色消失,一切恢复到之前。
“孤觉得十四王子应是有所误会。”
“……”
斯见未说话了,他面色,神态,又是之前那模样了。
不过,他虽未说话,他身旁的塔师却是说话了。
“误会?哪里误会?我们王子亲眼所见,皇帝陛下一句误会便可抹杀?”
皇帝眸光微动,“十四王子并未看见夜姑娘对自己动手,他只看见了夜姑娘对刺客动手。”
“夜姑娘若想对十四王子动手,又何必等到那时?”
“孤觉得,夜姑娘当时应是想要保护十四王子。”
“十四王子觉得呢?”
皇帝看向斯见。
所有人也都看向斯见。
斯见抬眸,迎上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皇帝,“我觉得夜姑娘是确然想杀我,某鱿郑夜姑娘杀了刺客,未来得及杀我。”
顿时,四周寂静无声。
皇帝未说话了,朝臣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皇上都这般说了,且事情却未有真凭实据,可以说,事情慢慢调查便是。
不必弄的这般僵。
可十四王子的话,等于是把事情弄僵,等于是不给皇上面子。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