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艳红的男人叫关老五,三年前让车撞成了重伤,本来是该得到一笔赔偿的,可偏偏撞人的车辆没有保险,在拿了五千块钱住院押金之后,肇事司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虽然后来被抓了回来,但仍旧无力赔偿。
于是,一场车祸,很快便将这个平常的农村家庭拖垮了,艳红无奈,只好将男人从医院里接了出来。本来她在镇上开个小饭店,丈夫在城里打工赚钱,一家人的日子不算富足,在当地也算是个中等人家,而如今,一个精壮的汉子,转眼就变成了瘫痪在床的废人,四十出头的艳红只能终日以泪洗面了。
就在即将绝望之际,整天在集市上东游西逛的余老道主动找上门来,给关老五诊了下脉,于是便捻着山羊胡子提出,只要一天两炖肉半斤酒供着他,半年之内,他保证让关老五重新站起来。
艳红本来就是开饭馆的,一听这话,自然就答应了,没想道,余老道还真不是吹牛,不知道从啥地方弄来些草药,让艳红煎好了,给关老五服用,他则每天针灸推拿,半年之后,关老五还真就渐渐好了起来,虽说重体力活是不能干了,但起码生活自理是没问题了。
按理说,这也算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艳红一家自然千恩万谢,只是万万没想道,这位余老道从此就赖在了家里,每天照例要酒要肉,稍有不顺心,还骂骂咧咧的。
艳红知道余老道的年纪比自己爷爷还大,骂两句倒也没啥,再说还治好了关老五的病,所以起初并不在意,以为他住些日子就走了,不料,老道这一住就是两年多。
“大兄弟,不是我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知恩图报,实在是扛不住了,农村的小饭馆,一个月下来,也就挣个一两千块钱,他一个人就能吃进去一千多,我家老关又不能干活,全指着这个小店养家啊......”艳红接过陈曦递过来的一万五千块钱,无奈的说道。
“我能理解。”陈曦笑道:“谁摊上他这么个流氓老道,也够呛。”
艳红叹了口气道:“不过大兄弟,余老道确实有点本事,把我们家老五治好了不说,就说今天这事,其实,我几个月前就撵过他一次,他掐指算了下,说不出半年,自然会有人来给他送钱,上个月我又提这个事,他瞪着俩眼珠子告诉我,这个月月底之前,送钱的人就来了,这不,今天是二十九,你还真就来了。对了,你们俩是约好的吗?”
陈曦听罢,眼睛转了转,笑着点了点头。
艳红撇了下嘴道:“怪不得呢,这余老道啊,整天就装神弄鬼的,你要不说,我还真以为他能掐会算呢。”
陈曦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连连称奇,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未卜先知之术吗?否则,这个余老道咋这么有把握呢?怪不得方远途费劲心思也要请这位余道真出山,也怪不得胡道全说他是个天纵奇才,看来,这余老道真不是个凡人啊......
和艳红回到了饭店,小鸡已经炖上了,艳红跑去后屋看了一眼,老道睡得正香,于是便也没惊动他。这个时间段小店也没啥生意,她便陪着陈曦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陈曦心里有事,看看鸡炖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到后屋瞧一瞧,不料刚走到门口,却听老道在里面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爷爷的炖小鸡咋还没送过来呀?”
陈曦一听,赶紧推开门道:“道爷,您可真是按时按点的醒啊。”
余老道也不看他,只是挥手让他去催,艳红一听老道醒了,连忙将满满一大碗鸡肉端了过来。
老道招呼陈曦上炕,两个人盘膝而坐,各自满上一杯酒,还没等他说话,余老道便呲着牙说道:“先跟我说说,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我干什么吧?”说完,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然后就有滋有味的吃起鸡肉来。
陈曦想了想,索性起身下了地,往炕前一跪,毕恭毕敬的道:“道爷,我来找你,有两件事。”说完,故意停顿了下,想看看余老道有啥反应,不料他也不抬头,还是闷头吃肉喝酒,甚至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他无奈,只好试探着说道:“第一件事,我受人之托,想请道爷去见一个人。”
“少来,玉皇大帝我也不见。这个事不要再说了,否!”老道直截了当的道:“说第二件吧。”
陈曦愣了下,把心一横,继续说道:“要真是玉皇大帝想见你,就不用托我带话了,直接就把您老人家收了不就完了吗?”
余老道听罢,不怒反笑,歪着脑袋“这话有道理,那你就说说,到底是谁想见我?”
“想见您的人,是玄衣观的住持道长胡道全,我来的时候,道长亲口告诉我,他大去之日不远,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和您再见上一面,朝思暮想,日思夜念。”
余老道正在啃一只鸡腿,当听到陈曦说出胡道全三个字,竟然卡住了,好半天,才将嘴里的肉吐到碗里,瞪着一双浑浊的小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半晌,长叹了一声,然后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着陈曦说道:“本来,我是不打算受你这一跪的,但你既然提到了道全师弟,那就说明咱们之间一定是有些渊源的,所以,你这一跪,我受了就是,行了,小兔崽子,站起来跟我说说,你和道全师弟到底是什么关系吧。”
陈曦听罢,不禁喜出望外,赶紧站起了身,将自己如何去见胡道全,以及与胡介民之间的关系详详细细说了一遍。余老道一边听一边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