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及家人!”吕布猛然抬头,迎着韩豹的目光,咬牙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温候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韩豹笑道!
“大汉以孝治天下,若你一意孤行,屠戮我家人,将来必遭群起而攻之!”吕布低声嘶吼道!
韩豹目光渐冷,冷声道:“未曾想,温候竟这般不识时务!当真令人大失所望!”
韩豹眼中杀机尽显,惊得吕布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直到此时,吕布才终于清醒了许多,他定睛望向眼前之人,不禁失声惊叫,道:“韩豹!”
韩豹直视着吕布的双眼,点点头,道:“没错,是我!”
韩豹轻轻地拍了拍吕布的脸颊,沉声道:“送你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不知好歹,以免赔了夫人又折兵!”
吕布听出了韩豹的言外之意:温候,莫要再做无谓的抗争,有我在,你活不成,若你敢轻举妄动,我便灭了你全族!
吕布没有立刻去接韩豹的话茬,他将头埋得很低,自斟自酌着当世最好的美酒!
美酒入腹,毫无甘味,反而尽是英雄末路一般的苦涩!
望着失魂落魄的吕布,韩豹微微颔首,深知他已经做出了最为明智的决定!
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人乎?
吕布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绝对是一位称职的好父亲!
历史上,下邳被曹军围的水泄不通,而吕布宁愿抛弃一切,也要护着吕玲绮突出重围!虽然没能突围成功,却也足以证明吕布的爱女之心!
韩豹命人取来笔墨纸砚,而后亲自为吕布研磨,道:“请温候再帮我一个小忙!”
吕布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韩豹,皱眉道:“又有何事?”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韩豹微笑着摆摆手,道:“温候莫要误会,真的只是一个小忙!”
“说!”吕布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妻女皆在对方手中,吕布投鼠忌器,不得不依令而行!
韩豹故意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笑道:“请温候分别向张辽与高顺修书一封,对其晓以利害,令二人弃暗投明!”
“乃公!”吕布气急,张嘴欲喷!
却见韩豹忽然冷下脸来,言语不善道:“辱骂家父,乃抄家灭族之罪!”
吕布顿时一脸懵逼,心道:“乃公只是一句骂人的顺口溜罢了,跟你那死去的义父有什么关系?跟义父这般亲近,你亲爹知道吗?
还有还有,骂你义父,究竟犯了哪条王法?怎么就抄家灭族之罪了?合着恁爹比皇帝还牛呐?”
韩豹直视着吕布的双眼,不依不饶道:“灭你全族!”
“得得得!”吕布甘拜下风,主动赔礼道:“适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子通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堂堂人中吕布,竟然被韩豹给逼到了这般境地,不得不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啊!
成王败寇,古人诚不欺我!
吕布一把抢过韩豹递到空中的纸笔,奋笔疾书道:“张辽、高顺,见字如面。
听闻文远兵败被俘,心中五味杂陈,为兄之势,不足与天下抗衡,兄自去也,望文远多多保重!
高顺吾弟,为人清白,于我忠心不二,然而为兄却常听信谗言,未能使吾弟尽展其才,甚愧之!
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唯有以手书明志!
此生已尽,只待来生。
辽东李杨人品贵重,有辅天之德,望君好生辅佐,助其尽快戡平内乱,扫清寰宇,还天下太平盛世,还百姓朗朗乾坤!”
写完劝降信之后,吕布将毛笔随手丢向一旁,将信纸扔给韩豹,低头默默喝酒,不再开口!
韩豹捡起信纸,将墨迹吹干,看罢之后,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温候实乃深明大义之人!”
吕布冷笑一声,道:“人话鬼话都被你一个人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韩豹微微一笑,与吕布拱手告别,道:“在下告辞,温候多多保重!”
望着韩豹离去的背影,吕布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羡慕的神色!
李氏一族,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真真羡煞旁人!
韩豹离开后不久!
李虎闻讯而来!
掀帘入帐之后!
望着面露崇敬之色的吕布,李虎微微皱眉,不明所以道:“阿豹为何而来?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吕布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李虎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说了很多!”吕布微微一笑,故意掐头去尾隐去重点,道:“他请我写信劝降张辽与高顺!”
吕布伸手指了指被他丢在角落的毛笔,想起韩豹刚刚与自己说过的话,不禁抬头看向李虎,意味深长的道:“韩豹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与他做兄弟,是你几世修来的的福分!”
李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阿豹脾气不好,但本性并不坏!”
吕布将酒盏拿在手中,把玩良久之后,喃喃道:“重诺之人,自然坏不到哪里去!”
李虎没能听出吕布的言外之意,他微笑着点点头,道:“阿豹重诺,世人皆知!”
“夜色已深,温候好生歇息,告辞!”李虎告辞而出!
李虎走后!
吕布艰难起身,身上的镣铐随之哗哗作响,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帐外行去!
夜色如墨!
吕布抬头仰望夜空,望着空中的点点繁星,不禁思念起远在辽东的亲人!
“玲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