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一行六十余人,一路向西纵马奔驰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得益于丘力居下达的生擒李满的军令,一路行来,除了感到身心俱疲之外,众人几乎毫发未损!
然而行至距涿县一箭之地时,他们却遭到了守城士卒的无差别远程打击,直到此时,李满阵中终于出现了人员伤亡!
李满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城头方向,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公孙瓒竟然胆大妄为到敢于主动向自己发起攻击!
李满遥望立于城头上的背影,无奈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道:“未曾想,他竟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倒是小瞧他了!”
公孙瓒的背信弃义之举,为李满等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箭如雨下,当头洒向李满等人的头顶,李满等人犹如深陷泥沼一般,一时间难以脱身。
李满与李虎打马来至阵前,不遗余力的拨挡箭矢,为众人撤离这片是非之地,争取时间!
结果却事与愿违,袍泽纷纷中箭落马,倒在血泊之中,李虎大急,疯狂怒吼,以此来发泄着心中愤懑的情绪!
李满用余光扫了李虎一眼,见他虽然情绪上出现了一丝波动,但手上的动作却未有丝毫的停顿,他一脸满意的点点头,出言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尚存一丝喘息之机,我儿只需静待时机即可,莫要因焦急而乱了心智!”
每临大事有静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说的便是李满这种人!
眼看着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袍泽,没有死于异族之手,反而折在了公孙瓒的手中,眼前的一幕幕,令李虎心如刀绞,恨不能将公孙瓒杀之而后快!
李满自是看穿了李虎的心思,他用余光扫向倒在血泊之中的士卒,道:“自从他们穿上戎装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马革裹尸,乃是军人的至高荣耀!他们的人生已无遗憾可言!”
李满说话期间,众人已渐渐的退出了城头弓弩的攻击范围!
李虎一脸郑重的向李满抱拳行礼,恭敬道:“末将谨遵将军教诲!”
此刻的李虎,只是一名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他想以此等方式,向老兵李满表达深深的敬意!
“我儿...威武!”李满眼泛泪光,向李虎抱拳还礼,哽咽道:“将军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多矣!”
李满对战场的洞察能力,非常人可比,从箭雨落下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一行已无退路可言!
李满话音刚落,却听远处传来一阵如奔雷般的闷响。
胡骑已至,决战将启。
李满一行早已退无可退!
公孙瓒的混账举动,将李满一行困在城下长达一刻钟的时间,使其难以脱身,亦为乌桓铁骑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来缩短与李满之间的追赶距离。
公孙瓒之举,倒也不失为一石二鸟之计。
公孙瓒有民族气节,却也十分的自私,在肉眼可见的利益面前,他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坑害李满的决定。
公孙瓒早已想好了说服众人的理由,以及为自己开脱借口:李满身死,乃上意也!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李满功高震主,陛下心中多有忌惮,欲除李满而后快,为人臣子,理应为君父分忧,我乃眇眇之身,岂敢违背上意?
在公孙瓒看来,这口黑锅,理应由刘宏来背。
公孙瓒之所以这般的有恃无恐,是因为刘宏之心已昭然若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李满略加思索之后,将心一横,决定将胡骑引至涿县城下,背城而战,以免腹背受敌之危!
赤眉出言提醒,道:“主公,背城而战,固然是好,可是我等也将完全暴露在公孙瓒的视野之中,若公孙瓒突施冷箭,我等将避无可避!”
李满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源源不断出现的乌桓大军,沉声道:“你觉得公孙瓒还有对我等突施冷箭的必要吗?”
望着黑压压一片,一望无际的乌桓铁骑,赤眉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主公明察秋毫,确是末将多虑了!”
李虎打马来回穿梭于众人之间,与其一一点头致意,高举佩刀,喝道:“不求同年同日生...”
众人齐声附和:“但求同年同日死!”
李满循声望向李虎,目光中写满了骄傲与自豪。
“此役若能侥幸逃脱,虎儿定可得到十足地成长,届时,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号,还会远吗?”李满如是想到!
李满亲率四十余人,在城下摆开阵型,以圆形铁桶阵拒敌。
李虎与李满游离在铁桶阵之外,为袍泽查缺补漏,哪里需要支援,哪里便有他们的身影。
赤眉与太史慈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被团团护在阵中,二人负责以弓矢对敌人实施远程打击!
公孙瓒手搭城垛,望着李满坚定不移的背影,发出一声感慨,道:“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子忠真乃当世人杰也!”
公孙续默默颔首,嗟叹道:“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陛下无容人之量,实乃无道昏君也。”
公孙瓒眉头深锁,直视公孙续的双眼,严厉训斥道:“住口,你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安敢如此放肆?”
公孙续一脸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道:“儿子并非不知分寸之人,儿子所言,出我口,入您耳,除此之外,绝对不会传入第三个人的耳中,父亲且放宽心便是。”
公孙瓒仍旧有些不放心,于是出言警告道:“切不可再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若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