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后知后觉,出城之后,忽然发现自己犯下了两个武人最为忌讳的事情!
回头望向城门方向,李虎深深的皱了皱眉,
望着缓缓升起的吊桥,李虎抿了抿嘴唇,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调转马头,继续向西行去。
“些许小鬼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李虎如是想到!
赤眉身背长弓,亦步亦趋的跟在李虎的身后,他的心中隐隐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侧头望向一身酒气的骑卒,他高举右手,大喝一声,道:“止步!速速止步!”
赤眉年少从军,在军中摸爬滚打十数年,凭借功勋积累了不小的威望,在李虎身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李虎等人纷纷勒马,不明所以的望向赤眉,道:“何故令我等止步?”
赤眉紧锁着眉头,道:“末将心神不宁,总觉事有蹊跷,还请公子听我一言,莫要以身犯险,当尽早回城才是!”
“文死谏,武死战!”李虎最是听不得别人总拿人品贵重之类的话来说事,甫听赤眉之言,他立时大怒,道:“同为武人,为何到了我这里,就总会受到区别对待?”
赤眉一时语塞,有心回怼一句:“谁叫您生的好呢?”好在他还算比较清醒,将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
李虎的生死与众人的未来息息相关。
李虎生,众人跟着他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李虎死,众人必定难以苟活,因为,李满夫妇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李虎冲动,但一点都不傻,他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却又犯了一根筋的老毛病!
赤眉嗫嚅良久,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以恳求的语气说道:“喝了一晌午的酒,兄弟们都醉了,如遇敌袭,恐有性命之忧,还请公子以我等为念,莫要轻易犯险!”
赤眉将姿态放的很低,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恳求李虎在做傻事前,多为兄弟们想想!
赤眉说的比较委婉,但李虎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李虎目不转睛的盯着赤眉,眼中隐有一丝怒色!
赤眉的僭越之举,令李虎感到十分的不满!
文死谏,武死战,大家各管一摊,彼此泾渭分明,然而赤眉身为武将,却做了文官该做的事情,武将话太密,容易引起上官的忌惮,更会遭来杀身之祸!
李虎越想越气,目光很快便由直视变为了怒视,但他却始终未发一言。
李虎怒气横生,众人尽皆噤若寒蝉!
现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正当此时!
“嗝!”
一名骑卒,实在没忍住,打了一个酒嗝!
酒气扑鼻而来,令李虎不禁皱了皱眉!
“辅臣之言,实乃老成谋国之言!”李虎长叹一声,道:“我等在此原地休整,待父亲领兵前来,再与父亲一同前往搭救长史也不迟!”
直到此时,李虎等人仍然没有将张纯与阴谋联系到一起,众人只当这是一次偶然事件!
在辽东乃至于幽州之地,野外遭劫实乃常有之事,真没什么好奇怪的!
距离李虎等人两百步外的一处高坡上,两名胡人正在遥遥监视着李虎等人的一举一动,见李虎等人忽然下马,席地而坐,二人对视一眼,心知情况不妙,于是当即决定,由一人在此继续监视,另一人则乘快马将李虎等人止步休整的消息告知与蹋顿!
良久之后!
蹋顿斜睨了张纯一眼,咧嘴笑道:“张长史,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张纯一脸的不甘心,当即怒声咆哮道:“不可能!李虎性急少谋,怎会如此轻易的识破我的计策?”
蹋顿抿嘴一笑,阴阳怪气道:“那就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了,此间事了,我等也该告辞了,张长史,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张纯心头一紧,经过瞬间的思索,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人呢?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张纯决定放手一搏,要么拉着乌桓为自己垫背,要么拉着乌桓与自己一同起事,二选一的机会,总要试一试,若只有自己倒霉,他难免有些不甘心!
张纯一脸不善的冲蹋顿挑了挑眉,冷声道:“蹋顿兄弟,意欲何为?”
蹋顿丝毫不为所动,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张长史,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想与我撇清关系,怕没那么容易吧?”张纯冷哼一声,道:“我已将与丘力居大人的会面时间,地点,谈话内容,全部整理成册,待东窗事发之时,自会有人将册子交与李满之手,届时,该是你们自求多福才对吧?”
“叛徒之语,不足为信也!”蹋顿故作镇定道!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满对待异族的态度,抛开册子不谈,你以为李满会放过你们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以为这句话只是一纸空谈吗?”张纯嘿嘿笑道:“待我死后,册子自会被人送到李满手中,它会成为压垮乌桓的最后一颗稻草,咱们拭目以待?”
张纯的话,句句说到了蹋顿的心坎里,令他无从反驳!
蹋顿手扶刀柄,死死盯着张纯,想拔刀将其当场斩杀,却又有些投鼠忌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纯暗暗点头,心知尚有转还的余地,于是将话锋一转,再次游说起蹋顿来:“乌桓所虑,唯李满也!为今之计,唯有放手一搏,不知阁下敢否?”
蹋顿侧头望向张纯,皱眉道:“如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