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蓉即王瑶音,可因为她身份很多,转换又快,所以史书上为了记述方便,一般称她为王恭妃。
朱翊镠来到这个世界时,她已经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肯定得让她肚中的孩子诞生下来。
但为了避免随后长达十五年的国本之争,朱翊镠还得想其它的办法,总不能害人性命,尚在肚中的朱常洛是无辜的。
……
第二天一用完早膳,朱翊镠便去见了李太后。
正如冯保所言,这阵子虽然揪心的事儿依然很多,但李太后的心情明显有所好转。
如今王淑蓉依然在慈宁宫,李太后经常与她单独叙话。
虽然王淑蓉怀了龙种的消息尚未散布出去,可像冯保、付大海这样的红人都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不是什么秘密了。
王淑蓉原本很害怕,随着李太后对她的热情与鼓励,现在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在李太后的护持下安心养胎。
李太后一如既往,此刻又在抄录佛经。
“娘。”朱翊镠进去喊了一声。
“这早,有事?”
“天气一天一天变暖和了,孩儿恳请娘亲择个吉日,让胡诚主刀给张先生动手术。”
本来,李太后没有抬头,径自抄写,一听到“张先生”,她立马儿放下,抬头回道:“好。”
继而,她又吩咐:“明儿个让胡院判来这一趟,此事紧要,娘得给他打打气儿。”
“知道。”朱翊镠点点头,“哦,对了,娘,孩儿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皇兄不是马上要聘选嫔妃吗?届时王淑蓉要入选不?”
“必须入选啊!”李太后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可若皇兄不同意呢?”
“孩子都有了,你皇兄为什么不同意?娘自会做主。”
朱翊镠放心了,原来真的劝都不用劝。这是否再一次证明了王淑蓉没被选上九嫔,就是万历皇帝的缘故呢?
有李太后的支持,又由冯保负责,加上朱翊镠暗中斡旋引导,相信这事儿妥妥的。
对王淑蓉,朱翊镠认为自己尽心尽力了,只能帮到这儿。
跳过这个话题,朱翊镠才转向冯保:“娘,孩儿还有一件事,需要向你禀报。”
“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伴伴体恤孩儿被朝臣弹劾以致受到惩处,所以决定在孩儿就藩之日,送给孩儿五十万两银作为饯行之礼。”
“多,多少?”李太后亮眸子一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十万两。”朱翊镠确定地又回答一遍。
“镠儿。”李太后陡然间脸色一沉,双眼如刀,厉声斥道,“冯公公跟随咱们那么多年,他什么脾气娘还不清楚?说,是不是你仗着潞王的身份强行索要的?”
“没有啊,伴伴愿意。”
“胡闹,你知道五十万两银是多少吗?”李太后责斥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味儿。
“反正伴伴已经亲口答应了,他肯定拿得出来的。”
哎!明明是在做好事儿,却不被理解,这怕是最心酸的吧?
而且,这种不理解与心酸还不能说,只能一个人独自品尝。
毕竟,即便能说,说出来又有谁信?冯保被抄家抄出那多金银珠宝还没有发生呢。
李太后意味深长地反驳道:“即便冯公公能拿出来五十万两,可他以后也会从其它地方找补,这不是什么好事,镠儿你明白吗?”
“孩儿明白。可是,娘难道宁愿看着伴伴被人揭发弹劾吗?伴伴的气焰需要娘来压一压。”
李太后深深叹了口气,带着莫大的无奈,语重心长地道:“哎!你这孩子,娘与你说过多少次,少管闲事少管闲事。你居然,居然打主意打到冯公公头上……别说是你,就是娘和张先生都忌惮他三分。”
“那更得压一压他的气焰。”朱翊镠坚持地道。
“镠儿,娘何尝不知?原来大局有娘把持,外有张先生制衡,内有张鲸、张诚等大珰牵制,可现在张先生病倒,张诚畏罪自杀,张鲸又被你打压,那冯公公他岂不……哎!镠儿,你知不知道?”
朱翊镠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李太后的担忧,不就是害怕冯保成为第二个刘瑾吗?
毕竟万历皇帝现在还年轻,与贪玩好耍的明武宗年纪差不多,况且万历皇帝尚未亲政。
李太后忌惮冯保也在情理之中。
可朱翊镠不这么认为,还是那句话:明朝其实不存在宦官专权的现象。虽然也有像刘瑾、魏忠贤那样牛逼哄哄的宦官,可从未威胁到皇权。
因为宦官只是狐假虎威,从来没有掌握过实权,也没有担任任何实权职务,没有兵权。
这样的存在注定翻不起大浪。
刘瑾、魏忠贤,包括冯保,都是一样,一旦皇帝察觉,灭他们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在皇帝面前,宦官根本不堪一击。
所以,朱翊镠压根儿不忌惮冯保。尽管冯保还兼任东厂提督,可东厂有几个人?
朱翊镠平静地道:“娘,伴伴的问题不用担心。若担心,也只担心皇兄正逐渐疏远伴伴,这样不利于朝局的稳定啊!”
趁此机会,朱翊镠将万历皇帝与冯保的矛盾抖了出来。
李太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尤其是冯保状告大儿子醉酒调戏宫女一事后,大儿子险些帝位不保,尽管大儿子不敢表现出来,可心里焉能痛快?肯定怄着气呢。
李太后当然清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