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家回来,朱翊镠便积极准备廷议的事,就像后世新闻发布会一样,需要对当场有可能提出的问题来个模拟回答。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那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不然到时候紧急慌里慌张的,人的思路会乱。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多准备考虑全面一些总没有坏处。
可没想到,就在回来的第二天便接到李家通知,梁赟赶鸭子上架似的,决定明天迎娶李之怿。
也就是说,他回去只准备一天时间便等不及了,问名、纳彩、告期居然在同一天时间内完成。
娘的!
与李之怿才发展到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最初级阶段呢,连手都还没碰到,这么猴急猴急的!
不过,明天就明天吧,正所谓早死早脱胎,让那个倒霉催的尽早死心也好。
“海子。”
朱翊镠只得暂时先放下廷议的事儿,毕竟女人也很重要啊!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要有一个,甚至无数个成功的女人嘛。
“潞王爷。”
如今的付大海心态上也有所变化,只要一想到朱翊镠的未来潞王府大总管那个承诺,他就感觉前景还是一片辉煌。
关键是,通过最近几件事,他发现朱翊镠真的“变”了。
“去,你马上去司礼监,找伴伴一趟。”朱翊镠吩咐,将他的计划对付大海详细交代了一遍。
虽然他自信对付梁赟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可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些预防工作还是需要做的。
况且,不是决定要将事情闹大吗?那就闹到梁赟和梁家人心惊胆战。反正朱翊镠认为自己这个策略一定可行。
不吓死他们,也得让他们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付大海听完却犹豫了一下,担忧地道:“潞王爷,冯公公会不会与梁家交好?”
毕竟徐爵收了梁家贿赂,可是有前科的人。谁知道梁家到底是真的贿赂了徐爵,还是通过徐爵搭桥从而勾搭上冯保?
可朱翊镠没有这个担心,他回道:“交不交好其实都没关系,即便交好,难道伴伴会为了梁家与本王作对不成?”
这么一说,付大海觉得甚是有理:“那是那是,冯公公还不至于那样不识大体。”
说完,付大海便到司礼监找冯保去了,让他暗中部署,准备给梁赟寻点刺激。
回来后向朱翊镠汇报了情况,冯保当然满口答应。
……
第二天一大清早,朱翊镠便带着付大海去了李家。
李得时、李之怿、宁馨儿三个早已在焦急地等候,他们也没想到梁赟会如此心急。
如狂风骤雨般来得太快,他们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尤其是李得时,紧张,惶恐,焦躁……给人一种方寸已大乱、好像要他命的感觉。
“梁家彩礼送来了没?”
朱翊镠上来第一话就问这个。
在他眼中,梁赟猴急猴急的没关系,反正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但十万彩礼可不能让那家伙跑了。
李得时心不在焉地回道:“彩礼送来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一两都不差。”
说着,便拉朱翊镠去看。
尽管言行举止实际上也并未出现什么错乱,但李得时心里却一直想着捉弄梁赟的事儿。
“不错,真不错!”朱翊镠看完彩礼后咂摸着嘴,如沐春风般表示很满意,只是后悔说少了。
“金公子,现在怎么办哦?”李得时满脸的忧色。
朱翊镠脸上却是浮现出几分得意的笑:“嘿嘿,按原计划,等梁家八人大轿来抬啊!”
“抬谁?”李得时追问。
“放心,反正不会让他们抬走李姑娘的,要不让他们抬我吧?盖上红盖头,他们一时也认不出是谁。”
李得时讶然:“抬你?”
“嗯啦。”朱翊镠点了点头,“抬我去梁家会更刺激。”
李得时无比担忧地道:“万一惹怒他们,会不会对你……”
“李大哥放心,他们还不敢杀我。”朱翊镠信心满满。
李得时道:“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估计他们是不敢,可揍你一顿呢?那不要吃亏吗?”
朱翊镠微微一笑:“想揍我,必须先得做好挨揍的准备。”
继而,他一摆手,接着道:“别担心我,你们该做准备还是去做准备吧!今儿个不是大喜日子吗?闹起来,喧腾起来呀!”
李得时尴尬地付之一笑,哪还敢闹起来喧腾起来?我的天,以为真是嫁女的大喜日子啊?
他可是连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没敢通知呢,这不是明显嫁不成女的节奏吗?
让人怎么闹?怎么喧腾?
从接到彩礼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扑通扑通直跳,吓得半死,十万彩礼啊,倘若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那后果……他真不敢想。
所以,尽管朱翊镠信誓旦旦完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可李得时依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朱翊镠当然也看出来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让他们闹起来的确难。
毕竟,他们还不知道他这个潞王的身份。而凭借李得时一个府学生员的身份,或许事情闹大了官府表面上会维护他,好歹算个读书人嘛。
可即便如此,背地里怎么应付梁家?而且收了人家彩礼却去捉弄人家,明显理亏嘛!
朱翊镠抚慰道:“那你们总要有喜庆的氛围吧?别哭丧着脸啊!该准备的还得去准备,不然一会儿迎亲队伍来咱还没准备好,这场戏就要演砸不刺激了。”
李得时这才找来两个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