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真正张唇的时候,她脸上又泛开薄薄的绯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想要说什么?”楚之凌带着笑,眸底几分温柔。
想要说谢谢你理解我,尊重我,谢谢你抛下生死来救我于水火,谢谢你关注着我的喜怒哀乐,谢谢你包容着我的顽固和倔强。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嗯?”楚之凌望着她欲言又止的唇。
女孩子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微微舔了舔干涩的唇,终是几分羞赧,脑袋又歪在了他的怀里。
软玉馨香倒在怀中,楚之凌又是一愣,只见少女半抬着眼瞅着他,淡笑:“我有点累了,在你怀里睡一下。”
“傻瓜。”他的声音轻轻响起,“坐着睡哪会舒服。”
他把她放在床上,轻捧着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臂上,盖上被子,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辛越抬头望着他:“拍背的时候,是不是要边给我哼歌或者讲故事啊?”她眼里流泻出几丝笑意,口气却是满满的无奈,“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楚之凌低眸,嘴碰着她略显冰冷的额头:“幸好我去的及时,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看到箭快要射中辛越的时候,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仿佛那个于风中单薄站立的少女转瞬就会不在,永永远远地逃离他的世界。
心微微一揪,又想到她走后的那几天,他寝食难安,便继续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你说我很想你,会不会显得真诚多了呢?”
辛越一怔,往他怀里缩了缩。
楚之凌的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眼眸深邃而温柔:“那天你走了之后,我真的后悔了很久,觉得很亏欠你,我真怕你走了之后,就找不到你,再也见不到你,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就算身手再厉害,头脑再聪明,没有人照顾着,真的很危险。我想,只要你回来了,我一定加倍对你好,就算你打我骂我我也不还手。”
辛越眼眶有些湿润,她吸了吸鼻子,用食指戳着男人赤裸的胸膛:“打你?在你眼中我是母老虎?”
楚之凌笑笑:“有点像啊。”
“楚之凌你不要命了,我这么优雅高贵从容淡定的人,怎么是母老虎呢?”某人闷骚的本性此刻毕现无遗。
“不是母老虎,是大美女,是全天下最美的大美女。”楚之凌嬉笑着道。
辛越清了清喉咙,瞥了瞥他一眼,不答腔,但看得出这句话对她很受用。
辛越真有些累了,将头埋在楚之凌怀里,楚之凌继续拍打着她背,说着话:“以后啊,不要再生气跑出去了,就算对我有什么意见你跟我说就是了,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就说出来,你一个女孩子跑出去真的很危险,你……”
“行了,你罗不罗嗦啊?”辛越眉梢一挑。
“好心没好报,我是在关心你的安危啊。”
“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说过一遍你能听进去吗?“
“说两遍我也不见得能听进去。”辛越看起来很累,懒洋洋地看着他。
“那我就多少几遍。”
“你有完没完啊,楚大妈。”辛越动了动肩,样子慵懒间带着些无奈。
“你叫我什么?楚大妈?”某人睁大眼睛,有些抓狂地道,“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我非得要好好整治你,不然……”
楚之凌话还未完,一片薄薄的冰凉的柔软就贴近他的嘴,少女将嘴覆在楚之凌嘴上,素白的小手攀上他肩,墨色长发的发尾在掉在楚之凌的胸前,挠得楚之凌的心也痒痒的。
她象征性地用小舌头在他唇上舔了舔,清凉的芬芳顿时溢满楚之凌的鼻尖,然不过几秒少女就将嘴撤回,半阖着眼眸懒懒散散地问:
“不然怎样?”
楚之凌见她那般秀色可餐,带点妩媚的模样,微微一怔,像是还没从她主动送上的甜美中缓过神来,待静心下来之后他低沉着声音道:
“你这是在挑逗我吗?”
“只是想堵住你这张念个不停的嘴,哦,这招还是跟你学的呢,楚大妈。”她加重了后面的三个字,面上一片淡静,眼里却勾起略为戏谑的笑意,看着楚之凌越来越铁青的脸,她有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甚少有开怀大笑的时候,此刻这么笑着,如五月的太阳一般,分外地明亮。楚之凌也感到心里有些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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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五六天,天气转凉,极早的时候楚之凌便不在辛越身边,辛越问起人,说他就在离宅子不远的后山上。
空气中的秋意越发浓烈,不过平户还算是好的,因为平户位置偏南,又临近海边,所以相比其他地方要暖和许多,离田泽家不远的树林里,飞动着几只北来的候鸟。
辛越见到楚之凌的时候,发现他正跪在有些湿润的泥土地上,嘴里喃喃着什么。
几片落叶纷飞到她脚边,空气中泛起微微的潮湿,辛越于斑驳树影中看到楚之凌将头靠在一座并不是很高大的坟头上,他的玄色长袍染了些泥泞,盘旋蜿蜒着,好似几条游曳的长龙。
他背影看起来有些寥落,被晨光的影子拉得有些长,风拂树影,他的影子也跟着摇摇晃晃的,捉摸不定。
辛越曾听过楚之凌的身世,虽然那是船队里三缄其口的,可她还是从各种渠道中辗转得知了部分。听说他家本为修养良好的名门望族,几代功勋卓著,可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因为一起冤假错案,他全家被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