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快步走进船舱室,试图掌舵,可是那边的船只已经很快就赶来了,原来不止一艘官船,五六岁船只顺着风来,团团围住辛越的去路。
并没有试图鸣炮等无礼行为,这几艘官船还算友好,比较大的一艘船上,一束白旗扬起,意味着系能和平谈判。
辛越眉头微皱,谨慎地看着登上她船的几个人。
十来个人噗通一声跪在甲板上,叩首道:“请辛提督班师回朝。”
辛越淡淡扬起眉,一抹诧异自眼底闪过:“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的一人辛越认得,是福顺的千总徐源,他大声回答道:“现在中华之地干戈不休,内有北地金兵叩关,意图推翻大铭统治,外患更加严重,荷兰军几度入侵沿海,霸占东藩,以此为据点试图步步蚕食我朝统治,沿海之地民不聊生,日本倭寇趁势侵入,甚至敢公然劫持我朝官船,我朝统治岌岌可危呀,辛提督!”
早该料到的,铭朝这个朝代,国库亏空,贪官污吏当道,就算诸衍再怎么有雄心壮志,也不过是强弩之末难以支撑,而且他在外寇层出的时候,还愚蠢地除掉了楚之凌,完全就是亲手拔掉了中国南大门的精良守卫,要知道,楚之凌虽然势力极强,但是就算在风头最盛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除掉诸衍而代之。
事态一下子变得严重起来,辛越都隐隐嗅到了远方炮火相攻的硝烟味,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皱起眉头问道:
“晏总督呢?”
“晏总督……”徐源犹豫了一下,还是沉痛地说道,“晏总督积劳成疾,卧床不起已有三月余……”
“你说什么?”辛越激动地往前一步,“他病得这么严重?”
“是,晏总督整日殚精竭虑,业已病倒,但他还是坚持着排兵布阵,就在五天前,他还吐了一盆子的血,我们出来的时候他正昏迷不醒。”徐源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怎么不早告诉我?”辛越嘴唇微颤,脸色苍白,有丝激动地问道。
“晏总督说不能让我们打扰您……他说,对您一直很愧疚,他不能再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了,我们一定不敢违背晏总督的命令的。”
“他有什么好愧疚的?”辛越扬眉道。
“晏总督说,若不是他要与您成亲,楚之凌便不会赶来,他和他的心腹手下们不至于因辛提督您而失去,而辛提督也不至于一直郁郁不乐了。”
“蠢货!”辛越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一脚踹向船栏,“他脑子被狗吃了吗,这怎么会是他的错啊!”
“现在晏湛在哪里?”辛越努力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十来天后,东南海上。
一场战斗暂时告一段落,分不清谁胜谁负,残存的炮火在海上流连,破烂的船帆浮在水面,天色灰蒙蒙的,像是随时有大雨来临。
朝廷的士兵退居到钴蓝岛的据点上,荷兰军退居东藩的热兰哲城堡。
一艘双桅帆船在几个士兵的带领下,避开水雷安放地点,从偏北的方向快速驶来。
船上的女子一袭深蓝色水师服,肩膀上面还有厚重的铠甲,铠甲上是紫荆花的图案,这是铭朝的提督服装。
“那是谁?”有士兵猜测纷纷。
“那不是……那不是辛提督吗!”
士兵哗然,喜出望外,像看到了天大的救星:“辛提督回来了!”
在众人带领之下,女子快步走入一处古式大宅,身后,一个士兵抱住一个看起来两岁大的孩子,可能因为抱自己的是陌生人的缘故,孩子看起来不大高兴,在孩子的肩膀上,有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巫鼠。
“晏湛!”
辛越走进晏湛所在的房间,却只看到一个形容瘦削,脸色苍白的男子,这么久不见,晏湛变得好憔悴,才一年多的时间,他就已经像老了好几岁。
意识到什么,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了一下眼睛,眼睛清朗一如初年,他嘴角扯出一抹苍白微笑:
“你来了,辛越。”
“晏湛……”辛越走过去,握住他瘦得皮包骨的手,眼眶通红,“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来了?”晏湛想到什么,眉头紧皱,原先的见到辛越的喜悦变成一抹担忧,“不用管我,真的,我没事……”
他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就从嘴角逸出,接着越流越多,打湿整个下巴,和胸前的衣襟。
他整个人脸色苍白,辛越心疼地皱紧眉头,直接用袖子在他脸上擦着血,到后来她眼眶越来越红,血也不擦了,直接将晏湛抱进怀里,坚定地说道:“晏湛,我来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好好地照顾自己。”
“报告!”一士兵突然闯入,跪在地上,“前线巡船发来消息,正前方三百海里出现舰队,经观察是海寇与荷兰军的联合部队,确定对方舰队规模为艘伊犁斯炮舰,采用飞翼阵型向我前方巡洋舰队方向前进。”
辛越大步迈出,走上钴蓝岛上高高的瞭望塔,拿起望远镜观察远处海面景况,最后沉声发号施令道:“发10只福船和6只鹰船前去增援,舰队减速,降半帆,以半月阵型迎敌,福船在中间鹰船护翼两侧,各舰统一作战,准备炮击。”
“是,提督!”十来个旗手朗声道。
“为什么降半帆啊?现在风是顺这我们这边的,横帆应当全部竖起才是,这样才能全速将敌方舰队阵型冲散,然后分割包围,这样不是比较好吗?”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