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挑了挑眉毛:“再不说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辛维琏绞着手指头半天,才豁出去一般地道:“姐姐,我闯大祸了,你一定要救救我。”
“维琏在这儿吗?”
门外响起宋畅的声音。
辛维琏立马脸色一变,急得跳脚:“啊呀来了来了!”
辛越站起身子,维琏拉住她:“姐姐你不是要去开门吧?”
辛越“嗯”了一声。
“不能去开,开了我就死定了。”
辛越若无其事地往前一步:“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姐姐你太没人性了!”
辛越打开门,对着宋畅道:“人在这儿呢,好好去教训一下。”
“啊呀真是坏姐姐!”
宋畅将目光望向维琏:“昨晚上那几个人,是不是你放走的?”
维琏害怕地道:“我……我没有。”
宋畅瞪着他:“还敢骗我,你一撒谎就会乱眨眼睛。”
维琏急了,拉住宋畅的手:“我错了,宋畅哥哥你要大哥不要杀我。”
“你私放俘虏,屡教不改,行为与叛逆无异。大哥就算不杀你,也的定然不会轻饶你,省得你日后再做蠢事。”
这一句话让辛维琏呆愣住了。
宋畅拉过目光呆滞的维琏,就往楚之凌的议事厅走去。
辛越也跟上来,维琏像绝处逢生的人一般冒出一抹欣喜:“姐姐替我去求情吗?”
辛越慵懒地拨了拨头发:“参观一下你是怎么被惩罚的。”
维琏彻底相信了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姐姐。
“大哥,我错了。”
敲门声响起,门打开,楚之凌见维琏一见他就要大跪下来的趋势,头疼地问:“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
“我不该偷偷放走那些俘虏。”
“还有呢?”
“大哥我没做什么其他不听话的事啊。”
楚之凌声线陡沉:“你最大的错误是把那个倭国少年放走了,你知道的,大哥最讨厌倭人,尤其是倭国女人。”
维琏眨巴着眼睛:“呃,大哥,夏婴他是男人。”
“这不是重点。”楚之凌有些恼,“你要为你的一时冲动负责任,”他转头对着宋畅道,“把他先用板子打个百把大板,然后吊到桅杆顶上去,悬挂一天以儆效尤。”
辛维琏顿时面如死灰。
“还是别用板子打吧。”
声音仍是那般淡淡的,有些慵懒。
维琏的眼里又冒出一道光。
“哦?夫人为他求情?”楚之凌望着辛越,目光柔和了些。
维琏趁势道:“大哥,别打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不听话了。”
楚之凌看着维琏又陡升恼意:“不行,我这次绝对要好好惩治你。”
啪啪,辛越拍了两下掌,脸上是淡冽的笑:“不愧是海贼,魄力很足啊。”她继而又道,“我给点建议,直接丢海里,别费事打了,屁股开花之后还要船医给他治疗,在养伤期间还不能做事,吊上桅顶也挺费事,把他扛上扛下的弄不好还会摔了其他人,更何况这孩子脸皮挺厚,缺少羞耻心,你把他示众,他过几天一样乐呵呵,半点不长教训。”
她回到正题,“丢海里,多省事,这孩子吵吵闹闹又不做事,你留着他干什么?”
维琏望着辛越似笑非笑的脸,心里顿时沉入谷底。每次以为她要救他,没想到却带给他更深的绝望。
楚之凌笑了笑:“你反弹琵琶为他求情?”
辛越上前一步:“你似乎把我想得太善良了,我犯得着为他求情?”
她忽然就拽住辛维琏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优雅一扬手,就把瘦弱的辛维琏丢出了船,“嘭通”一声,落水的声音非常明显。
辛越捏了捏耳朵:“以后,终于六根清净了。”
她看着处在讶异状态的楚之凌,淡笑:“帮你调理个把个人,应该不介意吧”
“维琏!”
楚之凌反应过来,推开辛越就朝外走去。
他一跃入水,把落水的维琏救起。
楚之凌浑身湿哒哒的,抱起晕厥过去的维琏高声道:“维琏溺水了,把郝伯叫过来。”
当他望向辛越时,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深幽。
有水手把维琏抱走,楚之凌站在那里,水滴顺着分明的侧脸流下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脸仍是英俊得过分,此刻隐藏着丝丝寒冰:“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下杀手?”
辛越已经不是淡笑了,眉毛舒展眼睛明粲,阳光之下颇为惊艳绝色:“他太吵了让我很讨厌。”
随后她转过身,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关上门,她继续拿着铅笔画着图。看到图上的船,竟想起方才少年纤长干净的手指落在上面,脆声问——姐姐你画的是什么啊?
她微微勾唇,喝两口水,总比屁股开花血流不止然后当做犯人一样游船示众要好得多吧。
果然,楚之凌没有再罚维琏。而维琏,却从此对辛越避而远之,再也不唤辛越为姐姐了。对此,辛越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楚之凌因为这件事,跟辛越冷战了足足两天,辛越倒也乐得清静,每天在房里画画写写,黄昏的时候就看看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有没有过往的商船。
两日之后的晚上,辛越刚沐浴完,头发还没干,呈半湿的状态。
闻得敲门声,辛越将门打开。
楚之凌似乎也是刚刚沐浴完,身上带着某股奇香,氤氲得他眉眼有些湿润,看起来干净纯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