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夕阳落下的那一刻急匆匆的下了起来,哩哩啦啦的惹的人心烦,莫娘子放下手中的针线,颇为不耐的向后院望了一眼,“孩子他爹,下雨了,你把阿延送回去吧,别一会儿下大了再把这孩子给淋了。”
后院里,正在帮忙搭凉棚的路伽延听到大伯娘的话,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有些拘谨的看着大伯父。
路大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别怕,一会儿在大伯家吃饭。”
路伽延被路大摸得心头微暖,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给大伯父帮忙不用吃饭的。”
路大笑着说,“在大伯父家不用这么客气,你爹爹娘亲都不在了,以后大伯家就是你的家,你不用自己一个人开火的。”
路伽延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瘦小的脸上一派认真,“我自己也是一个家,我爹说家就要有个家的样子,不能随意丢弃,不然我就再也找不着自己了,爹和娘也再也不能回来看我了。”
“嗯,好孩子。”路大怜惜的摸了摸他的头,轻轻的叹了叹气。
自家二弟是个痴情种,娶得的婆娘却是个命短的,生下阿延没几年就去世了,听说还是一个世家小姐,家族很是了不得,最后不知怎么的坏了事,都破败了,就叫自家二弟给遇上了。
自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年纪轻轻的就死了,自家二弟也陪着,去年也跟着去了,留下这么个小子日日守着那么个空房子,孤苦伶仃的。
这时莫娘子已经抱住了闹觉的三姑娘,三姑娘今年三岁了,取了个小名叫三妹,大名叫伽敏,是路伽延的父亲给取的,因为他是这村子里唯一的一个秀才,当时莫娘子为了让自己的小女儿长大以后能说上一门了不得的亲事,就亲自求了路笙给取的。
小小的三姑娘刚刚跟着大哥从地里跑回来,淋的一身的雨,湿漉漉的搞的莫娘子十分生气,又因为她一直缠着要闹觉整个人更加的不耐,“伽阳你怎么看妹妹的,怎么都不知道给她遮一遮,弄得这一身的水,一会儿还要洗!”
路伽阳不好意思的抹了把头上的水珠,“阿娘,这不是雨下的急,我们之前出去的时候没带伞嘛。”
“没打伞,你就不知道给你妹妹遮一下了,一会儿三妹要是发热了,我再跟你算账。”说着,抱着路伽敏就往里屋走去。
路伽阳抹了身上的水珠,从门后拿出一把伞打着走到后院的凉棚里,“爹,阿延,下雨了,咱们回屋吧。”
路大抹抹身上的汗,望了望天,知道这雨一时是停不了了,牵起路伽延的手,“走,回屋。”
三人打着一把打伞回了屋,这会儿莫娘子已经哄的三妹睡下了,正准备出门做饭。
路大拦住莫娘子,把伞递给她,“今天阿延就在咱们家吃了,你多做点好吃的,这孩子都瘦了。”
莫娘子闻言,视线一扫他手边的路伽延,心中虽有些不耐,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说着就转身出了堂屋。
路伽阳急忙跟在她身后,“娘,我给你烧火。”
“不用你,去玩儿去吧。”
路伽延在大伯家吃完晚饭后,就被大堂哥给送了回来,此时自家屋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自从爹娘走后,他就常常一个人望着天边的日头发呆,没有日头了就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爹说,娘就是从天上来的,像仙子一样落在他跟前。
他常常想,在天上的除了太阳就是月亮和星星了,可是那些星星都没有娘亲漂亮,娘亲一定不是从那里来的,倒有可能是从月亮上飞下来的仙女,人们不是常说天宫里有嫦娥吗?
路伽延就这么一直望着望着,忽然一道炙热的青芒从天际划过,路伽延惊得坐直了身子。
转头就跳下了床,打开门就往外跑,细密的雨丝打在他小小的身上,路伽延才不管那么多,一路往青芒消失的地方跑。
到了山里,有了树的遮挡,雨丝渐渐的消失了,但是山路还是渐渐的湿了。
这落日山是他经常跑的,山里的路他都熟,不过这仅限于外围,再往里面去他就不敢了。
今日,这青芒却是消失在山林深处,路伽延站在老槐树下望着黑黢黢的林子,身子哆嗦着,迟疑着。
最终,害怕大于了好奇,还有那未知的兴奋,路伽延快速跑了进去,跌跌撞撞的在林子里一阵翻找。
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钟离听到点动静,淅淅梭梭的像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响声,她用力的睁开眼睛去看,模模糊糊的看到一点身影,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来,心里想着莫不是这林子里的什么东西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要来把她给叼走?
凤天在她识海里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钟离,有人来了,你有救了,别睡过去······”
钟离想如果真的是人来了,那她一定要好好的报答这个恩人,只要她能活下去······
钟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轻轻的对他笑了笑,而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路伽延愣了一下,急忙上前查看,“姐姐?姐姐?你怎么了?醒醒······”
路伽延摸着钟离浑身滚烫的身子,吸了一口凉气,“姐姐,你别怕,我这就找人来救你。”说着,路伽延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钟离身上,转头又钻进了夜幕里。
“砰砰砰,开门,大伯救命,大伯救命。”路伽延砰砰砰的拍着路大家的门,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