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府的西门之外,乃是一片荒芜之地,若是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向西三百里就是天庭的东天门,当然,也可以直接下界,进入凡间。
一行五人向前走了三十余里,眼见天河府已经看不到踪影了,方才放下了心来,虎靳大笑道:“痛快,当真是痛快,今日跟着云翔兄弟在一起,我才知道了做妖的乐趣,兄弟们,咱们这便回双叉寨去,以后便跟着你好好做妖怪了。”
其余几人闻言,也都点头称是,不料,云翔此时却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以抉择之事。半晌,他方才回过了神来,忽然开口道:“四位兄弟,我还有一件要事,要往天庭一行,还请四位先行回寨中去,我随后两日就到。”
“什么?”四人顿时惊呆了,苟全忙道:“云兄弟,你可是昏了头了?如今咱们与天庭势成水火,而且咱们逃出的消息已经走漏,你现在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云翔略一沉吟,道:“咱们是与天庭势成水火,不过,天庭却未必知道咱们逃出之事,我要办的那件事,至关重要,若是此次错过了机会,以后怕是都没了指望,只有现在去办,方才有个六七成的胜算。”
四人见云翔意志甚坚,也不知该如何相劝,最后还是虎靳先道:“罢了,既然如此,我便陪你走一趟便是,大不了,咱们兄弟就当没逃出来便是了。”
豹风也连忙出声附和,而苟全和知书却迟疑着没有说话,这倒也正常,贪生之念,人皆有之,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
云翔连忙摇头道:“万万不可,我这六七成胜算,是指我自己去办,若是你们随我同去,怕是连一成胜算都没有了。”
虎靳奇道:“这是为何?”
云翔道:“潜入天庭办事,人多只会增大暴露的危险,若是被发现了,就算多上百人也是无用,还请各位兄弟听我一言,先下界去便是。另外,我还有一件重任要托付给各位,还请千万莫要推辞。”
四人听他这么说,也只得问道:“有何重任,你只管吩咐便是。”
云翔道:“你们到了双叉寨之后,帮我传下一道命令,让寨中兄弟立刻前往别的山头避祸,以防万一,以后之事,待得我下界去寻你们的时候再做打算。”
四人此时也早已习惯了云翔的计谋多端,便点头道:“那好,我们便下界去等你,只望你万事小心,莫要断了各位兄弟的念想。”
说完,各自行礼作别之后,四人便施展开了法术,一路向着下界飞行而去。
云翔看着四人远去的身影,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豪情,不错,他要现在做的,正是去瑶池盗取九叶芝草,而他之所以会生出这个念头,也正是因为他觉得,眼下看似危险,其实却是最好的机会,至于那天蓬元帅,自己则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想及此处,他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册,正是从曲主簿那里得来的那本天河府府库的账簿,他盯着那本账簿,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彩,自言自语道:“天蓬元帅,交手了这么多次,你我彼此了解倒也不少了,我只希望,你是个真正的聪明人,而且......莫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吧。”
天河府中,天蓬元帅气冲冲地杀了回来,一进府门,便听说了那赵丙归来之事,又赶往前衙一看,只见到方将军和苏将军的尸身,顿时勃然大怒,而当他又回到了元帅府中,见到了空空如也的府库和不知所踪的曲主簿,已是气得脸色通红,最终还是没忍住,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
四大神将连忙上前扶住了他,道:“元帅,这些妖怪竟敢如此大胆,咱们眼下该如何应对?”
天蓬元帅一把退开搀扶之人,怒道:“追,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本帅也要将他们抓回来。”
说完,他带头便朝着西门奔了出去。
才刚刚走了三十余里,一个眼尖的神将忽然一直前方道:“元帅你看,那是什么?”
天蓬元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的地上居然摆着一封信笺,看上去极为惹眼。他慌忙上前,将那信笺捡起,只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五个大字“天蓬元帅亲启”。
他连忙扯开了信笺,一看那里面的信函,顿时脸色大变,因为,这信函居然是天河府账簿上面扯下来的一页,上面还专门用笔将他私自支取的账目圈了出来。信函最后的空白之处,端端正正地写着一句话:“窃公私用,天条不容,善而藏之,不劳远送。”
天蓬元帅紧紧地盯着那一句话,眼睛里已经几乎瞪出了血来,却久久也没了动静。
不错,私盗公用之事,在天庭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各个衙门多少也都有一些,不过,所以,人人都说天蓬元帅富得流油。不过,没人会想到,他会将天河府每年四分之一的产出都贪墨了去,这可是一笔连玉帝都会侧目的巨大财富。
更重要的是,这些宝物,他自己用到的其实极少,而大多数都作为常例进贡给了另一位大人物,若是将此事揭出来,从而触怒了那位大人物和他背后的势力,只怕他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件事情里,天河府账簿,自然是关键之中的关键,他平日里都是交给最信任的曲主簿打理,可没有料到,如今这东西却已落到了不知从何处来的妖怪的手中,而且那妖怪还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所在,以此来要挟他。
怎么办?怎么办?天蓬元帅此时脑中一片混乱,迟迟也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