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医院的环境应该都是一样。

清冷。

幽静。

特别到了晚上,基本上听不到一点声音,近乎死气沉沉。

顾言之倒是不怎么害怕,毕竟有个“保镖”在这里,可是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喂,给我讲故事听听吧?”

她睁开眼。

隔壁床上的的家伙呼吸平稳,没有任何回应。

“我知道你没有睡,你不理我我就过来了。”

果不其然,效果立竿见影。

“睡不着你可以用手机看会电影。”

陈良依然没有睁眼。

“我不想看,我只想听故事。”

顾言之不依不饶。

“我不会。”

“我不信。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现在可是一个病人,你能不能有一点同情心?”

顾言之双管齐下,威胁过后,又开始卖惨,可怜兮兮道:“求求你了。”

应该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拒绝这种哀求。

差点睡着可是却被吵醒的陈良无可奈何的睁开眼。

“我真的不会。”

“你是开影视公司的,平常看过那么多剧本,怎么可能不会?你就是不想说是不是?”

眼看着顾言之就要坐起来,陈良只能后退一步。

不然这妞闹起来,可能真会跑到他床上来的。

“你想听什么类型的?”

“随便,只要你说的我都爱听。”

陈良沉默了一会,像在思考。

“……有一对年轻情侣,即将大学毕业。两人大一相爱,一直以来都是同学们羡慕的对象,可唯一的缺憾是,四年来,男方始终没有给出一句承诺。”

“毕业时,因为处于同一条火车线路上,两人坐上同一班回家的列车,男生有12站,女生有7站,见男生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表示,女孩失落的说:到站叫我。然后便倒头睡着了。”

顾言之安安静静兴致勃勃的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被叫醒,可是她却发现,已经坐过了好几站,女孩奇怪而又不解的扭头,看到了男孩温柔的笑脸:跟我回家吧?”

“女孩扑哧一笑,眼泪瞬间滑落下来。”

虽然觉得是一个比较单调的爱情故事,但顾言之也没有挑刺,毕竟故事有没有趣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份说故事的心意。

正在她打算开口的时候,哪知道这个故事并没有完。

陈良的声音继续响起。

“就这样,女孩跟着男孩来到了那个生他养他的小山村,然后她被卖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

顾言之一愣,所有的情绪瞬间被这猝不及防的结局给一棒子打散,哭笑不得道:“你混蛋!”

“不是你要听的吗?”

“你就不能说一点正能量的?你讲的这都是些什么。”

“这故事有什么问题吗?它告诉我们,人心隔肚皮,不应该轻易相信他人。”

“我不管,这故事我不喜欢,换一个。”

顾言之道,不容辩驳。

“你既然不喜欢听爱情故事,那给你讲个恐怖的?我还确实看到过一个剧本,只不过太过血腥阴暗,所以没有启用。”

你刚才说的是爱情故事吗?

顾言之腹诽,也没多纠缠。

“行,我最爱看恐怖电影了。”

陈良这次筹措的时间更久了。

“喂。你快说呀,不会睡着了吧?”

在顾言之的催促下,陈良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有个人从一位乡下的远房亲戚那儿弄来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据说是他们家族一位古代祖先留下来的遗物。亲戚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弄坏,更也不能弄丢,否则祖宗的在天之灵饶不了他。

他小心地打开了一这堆纸,一阵陈年累月的霉味便直串鼻孔,令人作呕。从纸质来看似乎已有千百年的历史了,黄色的宣纸,如同那种祭祀死人的放在火里烧化的纸张。这纸张很脆,有种一碰就要碎成粉末的感觉,他极其小心地掀动着,整个房间都被这种古老的氛围缠绕,这些纸全是书信,一封又一封,那种直版的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的楷书。非常美的毛笔字,既不象颜体,更不是柳体,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风格,但这美丽的楷书象是一个女孩子写的,可能就是他那位祖先,或许是他祖先的夫人,甚至是情人?”

不把这妞给吓住,她今晚肯定没完没了,于是陈良的语气更加低沉,在窗外漆黑夜色的衬托下,甚至隐隐弥漫出一股阴森的味道。

“不,等他细细地看才发现,这些书信其实都是一个男人写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字迹既绵软又不失潇洒,但能隐隐约约地看出一种奇怪的气氛,从他的字里行间,从他的每一撇,每一捺,都深深地潜藏着一种——恐惧。

是的,这种恐惧隐藏地很深,可以感觉到,对方在写信的时候,浑身都充满了一种惊恐,但他的手并没有象普通人那样发抖,笔触依然有力,只是在毛笔尖上蕴藏了些许的寒意,冰冷的寒意,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不是那位先祖写的,是另一个人写给先祖的信。

“进德吾兄:从长安一别已经十年了吧。我现在才突然给你来信,请不要见怪。你知道,朝廷赏赐给我一栋豪华的宅邸在长安,以及关中的千顷良田,和江淮节度使的官职。可我从第一天起就辞官不做了,我离开了豪宅与良田,独自一人回到了坤州,住在当年我的刺史宅邸里。

一晃十年就过去了,我独自一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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