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的大雨,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白小凡浑身已经湿透了,身上的伤虽然隔了一层衣服,但仍是被雨水冲击的得更加的疼痛。
拖着已经麻木了的身体,白小凡像行尸走肉般的走在暴雨倾盆的街道上。
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别墅区的缘故,再加上这里地处偏远,此刻的街道上竟然没有人,只有来去匆匆的几辆车迎着暴雨飞驰而过,溅起了一地的水花。
此刻,豪华别墅内。那冷俊非凡的男人看着被关上的门,刚才对浓妆女子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不见。如同之前一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更加的冷漠骇人。
而身旁的那个浓妆女子,丝毫也没有察觉到身旁男人的变化。那张满是鲜红的嘴里,还在说着白小凡难听的坏话,言辞污秽不堪入耳。
“你也给我滚。”
正在编排白小凡编排的正起劲的女人,突然背着一声吼吓得一个哆嗦,声音有些颤抖的哆嗦道:“莫少,你,你这是怎么了?”
“滚!”回应她的只是一个更加凶狠粗暴的滚字,男人吼着手上用力将那浓妆女人一把推开。
那女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侧着身体抬头委屈的看着那居高临下,似乎处在暴怒状态的男人。
浓妆女人不敢再多说话,浑身哆嗦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逃命般的冲出客厅,打开门跑了出去。
那男人见浓妆女人走了,暴怒的将客厅入目所见的东西,全都砸的稀烂。可怜白小凡收拾了一上午的客厅,就这样又被重新破坏了。
男人摔完了东西,情绪好像好了一点。顺着一个方向看去,只见餐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两副碗筷,以及不知何时已经凉透了的饭菜。
男人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几个跨步就走到了餐桌附近。挥手一推,将所有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残羹剩汁洒落一地。
轰隆隆一声炸雷响起,男人看着外面倾盆的大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踩着地上的污秽几步冲到了门口,一把拉开门冲了出去甚至连雨伞都没有带。
白小凡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他对这个地方其实并不熟悉,即便他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年,他出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所以此刻他完全迷失了方向,只能盲目的往前走着。
真正的夜幕,降临了。
倾盆的大雨,仍然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迹象。仿佛在惩罚白小凡,又好像老天爷想要洗干净他的身体和灵魂。
就这样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白小凡看到极远处一道强烈的光线穿过雨幕,照亮了眼前的路。
此刻的白小凡已经意识模糊,这是下意识地顺着那道光线走去。白小凡在暴雨倾盆的夜幕中,似乎听到了海浪拍击石壁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可是意识有些模糊,视线也看不清楚他仍然寻着光线走去。
只有脚下崎岖不平的道路,让他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而远处那道光似乎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希望,让现在濒临崩溃的他义无反顾的追着那道光走。
于是,他不管脚下的道路如何的崎岖不平,依然顽强的走着,走到最后已经不能站立行走了,他也不管不顾的手脚并用攀爬着。
终于透过雨幕,他看到了发出那道光的地方。
在波涛汹涌的海浪里,暴雨倾盆的雨水中。白小凡看到一座巍峨的灯塔屹立在海中,一道强烈的光线从那里发出。
那座灯塔在波涛汹涌中。顽强的屹立在那里,给迷路的人指引着方向。
白小凡的意识已经十分的模糊了。可是只有他的心还是十分的清醒,看着那巍峨的灯塔,孤零零地矗立在海中。白小凡竟然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真是可笑啊!可笑至极。他白小凡竟然沦落到和一个灯塔相依为命。
或许是他快要死了吧,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他关于父母唯一清晰的记忆。
人们不是常常说,人只有快死的时候,才会想起一生中最重要的那几个是片段或者说是记忆。或许是一些事情或许是几个人,无关痛苦欢乐。
父亲骑着老式的自行车带着他,他坐在后面拿着父亲给他做的风车,路旁开满了不知名的花,花香四溢,母亲准备好了晚饭站在家门口笑着等他们回家。
还有,大概是在他父母去世后他和爷爷相依为命。两个人经常挨饿,爷爷为了能让他吃饱饭已经快70岁的年纪,仍然坚持出去捡垃圾卖钱。
爷爷卖垃圾挣了钱就会给她买一些好吃的,记得一次卖完垃圾回来给他带了一大堆的书,那个场景让他现在还记得,因为他太渴望读书了。爷爷他俩在一起度过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即使贫困如洗但也是美好的。
他跟他爷爷住了两年后,爷爷病重去世了。
接着,他来到了姑姑家。不过这次他没有那么幸运,姑姑对他并不好,尽管家庭条件能够多一个人吃得起饭。可他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直到一年后姑姑实在是受不了了,把他送到了孤儿院。
关于孤儿院的记忆,他实在是有些不愿意再想起。可人都是这样,不能如愿以偿的忘掉自己想忘掉的,记得自己愿意记得的。
可能孤儿院里的孩子,大家都是没父没母的孤儿。大多数孩子平日里都沉默寡言,完全没有儿童的天真烂漫。孤儿院中的老师也是十分的凶,经常打骂他们,骂他们是社会的拖油瓶,国家的累赘。
这些记忆,像是过电般的一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