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自从纯阳无极功修炼有成之后,倒还是第一次拼尽了全力,与人使肉掌相搏。但见他一口气从丹田中运将上来,劲贯右臂,呼的一声,一掌直击。
这一招降龙十八掌劈出,登时威能尽显,赫赫生风。
他掌力未到,手掌去势时所挟疾风,已将周围诸人的袍角衣袖都激得飞扬起来,连黄衫女子这等武学高手,他掌风旁势所及,也不由得胸口有一阵闭塞郁闷之感,当即运气抵御。
他这降龙十八掌的功夫虽然习日良多,但功法不全,难以掌握其中大要,一直到了前些日子得了这降龙十八掌的全部招数,这些日子比比划划,苦苦思索,用心钻研这套掌法的诀窍,这才渐渐融会贯通,威力陡然增强一倍。
他掌力与对面三僧掌力一接,但见那正中的使金色袈裟的矮个老者,垂首低眉,宛如入定,微微向后退了半步,而身边那两位使红色袈裟和黄色袈裟的,却是挺胸凸肚,气势雄壮。
齐御风心中奇怪,心说看起来明明这矮个老者内功高明些,怎么他却先退了一步,而身边那两位高个的僧人,怎么却浑然不动?
他不知这矮个老者心中也暗暗叫苦,知道齐御风这一掌惊天动地,又不及逃避,实在不能硬接,却只能双掌一并,奋力抵挡,他一挡之下,已感双臂发麻,胸口疼痛。心知不好,便向后退了半步,那两人各自伸出一掌,贴在他心口之后,如此三人联手,才堪堪抵住了齐御风这一掌之威。
两股大力一接。齐御风心中果决,心说这三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当一鼓作气,将这三人一股脑的毙于掌下。忙手上催动内力,朝着三人逼迫而去。
却剑那为首一名矮个僧人左掌挥出,一引一带,口中叫道叫道:“阿米阿米哄!阿米阿米哄止!”似是念咒,又似骂人。将对方这股雄猛无俦的掌力撞了回去。
齐御风招数不变,又一招“亢龙有悔”击至,他心道今日要带着这女子跃出重围,用力之地尚多。不愿跟他硬拚,耗费真力,当下又以挪移乾坤心法,将他劲力化开,不料手指刚触及他掌缘,突然间如磁吸铁,手指竟和他掌缘牢牢黏住了。那矮个老僧大叫:“阿米阿米哄!阿米阿米哄!”齐御风连挣两挣,都是没能挣脱,只得运起神功,反击过去。
这一次居然没将这矮个老僧推动。但见他身后二僧四只手出力抵在这老僧背心,三名番僧六眼圆睁,神情狰狞可怖。
齐御风猛然想起:“曾听张三丰真人言道。天竺武功之中,有一种并体连功之法。这三个番僧集三人之力和我对掌,倒是不易取胜。”
他生怕后面追兵到来,利在速战速决,不耐久耗,一声清啸,手上已加了一成力。只见三番僧额头登时大汗淋漓,顶上升起丝丝白气,突然间哇的一声。一名和尚喷出一口鲜血。说也奇怪,他这口鲜血一喷。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但齐御风却感对方推来的劲力反而增了一成。
他体内真气鼓荡。手上劲力再增。那一名高个僧人满脸通红,张口一枝血箭,喷向面前金色袈裟老僧的颈中。齐御风顿时只觉对方掌力如潮而至,汹涌澎湃,莫可与御。
他倒退两步,将那股巨力卸脱了五成,再运劲反击过去。三番僧眼见不支,身后红黄二僧全身摇晃,差一点便要跌倒。为首矮个番僧一张口,一口鲜血向齐御风脸上喷来。齐御风侧身一让,胸口猛地受到对方掌力,犹如万斤巨锤之一击,但觉丹田中气血翻涌,也似要呕出一口鲜血,方始畅快。
他万没料到这三名天竺僧的内功如此怪异,喷一口鲜血,劲力便强一成,但从三人神情看来,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只须再支持片刻,三人非脱力衰竭不可。他定一定神,纯阳无极功源源发出,拍的一声,那名身穿黄色袈裟之人左足跪在地上,手掌仍未离开矮个老僧的后心。
那三人扎定马步,鼓气怒目,合力与他单掌相抗,只觉压力越来越重,胸口烦
恶,渐渐每喘一口气都感艰难。
齐御风但觉得对方掌力虽然微弱,却如同垂死之人的脉搏一般,但老而弥坚,却始终生生不息,不能完全压倒。当即便十分惊诧,心说这三人使的瑜伽秘术,倒是很有些儿门道。
当即他收回八成力道,上前问道:“你们是谁?可是那印度烂陀寺龙伽、龙耶的徒弟?”
那中间矮个的老者尖嘴削腮,一双眼珠漆黑幽亮,略有些惊奇的看着齐御风,仿佛想要知道他为什么此时还能说出话,那三人喘了片刻,他身边一名红衣番僧道:“小僧摩罕法!”
指着穿金色袈裟的番僧道:“这位是小僧的师伯鸠尊者!”
指着穿黄袍的番僧道:“这位是小僧的师兄摩罕圣。我三人从西天竺而来,与那烂陀寺确实有缘法。”说着三人躬身行礼。
齐御风眉头微蹙,寻思:“这三人的功力不弱,而他们的这门内力能相互传接,遇挫越强的功夫更加了得。我以一敌三,未必能胜,何况身边还有一人等待救援。”
当即他住口不言,却见那鸠尊者抓住时机,手肘一弯,一肘便向他胸口撞来。
齐御风纵身而起,跃过鸠尊者头顶。突觉一股冷冰冰的寒风,直袭下盘。齐御风左手劈出,和摩罕法、摩罕圣各对了一掌,猛觉这股阴寒的掌风变成炽热异常,原来这两人一掌之中,顷刻间阴阳互变,的是极奇幻、极高明的掌法,非中土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