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烟看她拿剑的姿势。便知道她尚是剑术新手,便点了点头。也不多话。
霍婧竹单手握剑,比划了一个剑花,神情无比专注,突然大叫一声,持剑当胸,整个人仿佛化成一抹晨曦之光。猛然一击,登时一股纯阳之气汹涌而出,劲风鼓荡,当真有无坚不摧之势。
曲非烟自六岁学剑,跟着曲洋走遍大江南北,三山五岳,还从未见过如此直接了当的剑法。虽然这剑法隐隐有些奥妙之处,但还是太过粗陋简单。却也比之她生平所学,应该是差得远矣,所以她不慌不忙,并不在意。
等到剑光及体,她却突然寒毛乍起,敏锐的直觉突然升起了一丝恐惧和危险感,当即不禁暗赞,心说这般气势。倒是难得。
曲非烟剑术已经登堂入室,心随剑转,早已做到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待剑尖袭来,陡然长剑一划,顺着她长剑力气薄弱之处,向外一撩,以自己剑尖对着霍婧竹的剑尖,便要将她一剑撩开。
两人内力虽然差不了太多,但剑上造诣,实在天差地远,曲非烟剑法六合,心、手、眼、身、法、步神形俱妙,行如蛟龙出水,静若处子安闲,快慢相兼,刚柔相含,霍婧竹这一式出手,已经显露了她的不足之处,又那里能是对手?
她一剑立在身前,便是霍婧竹抓起一把沙子扬过来,也未必能穿透她的剑幕,又何况是这等硬劈硬砍的招数,若不是她灌注一身内力,曲非烟便是闭上眼睛,也能破解。
谁知霍婧竹面对她胸有成竹的一撩,居然不管不顾,持剑继续前进。
两剑一接,登时“碰”一声发出闷响,却并未折断,原来这两柄剑并非一般木材所制,而是齐御风从长白山带回的铁桦木。
这种木头比橡树硬三倍,比普通钢铁硬上一倍,是世界上最硬的木材之一,即使是子弹打在这种木头上,也如同打在厚钢板上一样,纹丝不动。
不过这木头虽然坚硬,却极不好处理,齐御风不善制作刀剑,对这种手工活也没什么兴致,所以也懒得让长白神剑大材小用,便一直丢弃在家中不理。
后来成绪元见到这两根树枝,他研究把玩了几天,却有了主意,原来那木头虽硬,水不能侵,即使长期浸泡在水中,内部仍然保持干燥,但是却不防火,只要用烧红的铁丝勒直,在上面来回拖动,便可以烧熔之法加工成型。
他将这两根树枝加工成剑的模样,再加以抛光打磨,终至如今这样子,因为这两柄木剑归属权有所争议(谁都想要),便一直放在体育馆中。
因为这剑身刚硬,但却不是金属,不易伤人,况且无法开锋,所以一直以来,都作为大家练剑之用。
谁知曲非烟这一磕,两剑相交,却觉得一股若有若无,柔中带韧的力道将自己长剑一吸,霍婧竹持长剑绕了一圈,便化解了她这一撩之力。
随即霍婧竹长剑一搅,一股力道却猛然迸射而飞,,曲非烟只觉得这剑中的力道,混乱无比,诡异无序,她措不及防,手中木剑,竟然真的被霍婧竹这一剑震得歪了一歪,当即她不由得回头一步,微颦眉头。
“第一招,熵变!”霍婧竹兴奋的睁大眼睛,对着曲非烟叫道。
曲非烟微皱眉头,却是听不懂她这句“熵变”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稍微一退,随后如行云流水,复而抢上前去,手中长剑一抖,“唰”一点就闪出几点剑花。
霍婧竹兴奋的劲头尚未过去,眼见面前寒光抖动,急忙向后跃开,但就在这一瞬之间,她手腕之上,却已经被曲非烟剑尖点了两点,以示警戒,若非她有意相让,她这腕骨非吃痛不可。
这一下曲非烟出手奇快,旁人都尚未看清她如何出招,只见两人一人出剑前行,一人躲避向后后退,但片刻之际,却又换了穿白衣的女孩前进,霍婧竹不断后退,两人蹁跹不定,配合得天衣无缝,宛如排练好的一般,都不禁为之愕然。
原来霍婧竹以为,曲非烟武功再强,终究不过十五六年纪。自己比她年长三四岁,平日里真刀真枪的打斗经验又多。若是出奇制胜,配合她苦练的剑招,自有取胜之机。
可眼见曲非烟剑尖刷刷点点,不断颤动,招数变幻缭绕。比之先前齐御风的显露过的剑法,竟然丝毫不弱。
她心中一焦急,这两个月里苦练的几招剑术,竟然一招也想不起来,片刻之际,便感觉手臂,手腕。肩头,大腿接连中剑。只不过曲非烟不意让别人看出两人胜负,只是轻轻一拂,刺得极快,所以身上虽然吃痛,外人却看不出来。
当即霍婧竹不由得暗暗惊讶,心说这姑娘年岁如此幼小,非但拳法高明,剑术更是精妙得出神入化。怪不得齐御风喜欢上了她……
曲非烟剑术出自名家,自幼得多位黑木崖上的高手指点,又有任盈盈时而照拂,是以虽未经过太多勤学苦练。但天下已经少有抗手,与莫大先生、定逸师太相差不多。
她向来以此为傲,但自来现世之后,每次与齐御风比剑,总是被他的“孤独九剑”克制,连日郁郁于心,觉得十分没趣,而就算赢了一两招,也知道是他故意相让之故,并无什么成就感。
这时候眼见乍出了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孩与她喂招比剑,而且剑术好像也不太差,当即她不由得心中大畅,手上一招连着一招,纵横飘忽,流转无方,只见她白衣飘飘,手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