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认识国丈,可是皇城的守卫不认识国丈。国丈总要说出一二三,让人信服。”
‘国丈’涎着脸看霜公子的样子,令众人十分不爽。恨不能大头朝下将他从窗户扔到楼下去。
“是这样,我跟你说,甄公子。想当年我也是为了闺女好,有一大户人家,老爷相中我闺女,闺女长得俊。要买我闺女,跟着我和她娘,吃了上顿没下顿。我想这是好事,闺女以后吃穿不愁。”
少年静静地听,国丈一扬脖子,半杯酒干了。“我就答应下来,收了大户人家的钱财。她娘不答应,寻死觅活地反对。闺女自作主张自己跑到竹林馆,她娘一病不起,她娘没了。闺女在竹林馆一待就是三年,我闺女有福气,进了皇宫,做娘娘。”
少年同情道“这么说,是世人有眼不识金镶玉。您早这么说,别人岂有不信之理?”
店小二过来催促“店里要打烊了,诸位吃好喝好没有?”
国丈拿起手边的骨头投掷过去,“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国丈坐在这,是给你们面子。”
店小二跑下楼去,和掌柜地告状说“楼上的那位瘟神,我是没办法。”
掌柜的站了一天,腰酸背痛,年纪大了就是折腾不起。他捶打着腰身,上楼去。
他赔笑问“几位贵人,吃好没有?街鼓敲响半天了。小店也要打烊关门。”
众人视线投向国丈,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国丈心里得意。率先站起身,经过掌柜身边,斜着眼睛瞪他。
他走在前边,脚步虚浮,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下来。众人在后面使劲憋住笑。
他顾头不顾腚地滚下来,这一下摔得不轻,龇牙咧嘴地站起身。表情纠结得很,店小二就在他旁边,实在是忍俊不禁,哈哈地大笑不止。
少年从国丈和店小二身边径直走过去。众人尾随其后。
国丈恼羞成怒,正待要对店小二发威,看到少年一行人出了酒楼。他一瘸一拐地赶紧追上去。
少年留一位手下陪同国丈,国丈眼巴巴看着少年离开,呃,他打个酒膈,含混自语“甄公子,等我找回门第···”
他来到外面,被夜风一吹,酒劲上涌,看周围的景致是墙走我不走。
他问走在前面的人“甄公子在哪里?本国丈要和他同榻而眠。”
前面的青年咬牙,真想把他拉到僻静处,暴揍一顿,让他满嘴喷粪。
青年站住,回身,“国丈,你得恢复身份,有了身份,你说啥就是啥。”
国丈深以为是,脚步踉踉跄跄,“走,咱们去皇宫,找娘娘说清楚。臭丫头,富贵不认爹,我知道,她是不想认我。”
大街上空无一人,此时已经宵禁。一队巡逻士兵走过来,他们隐藏在暗影里。整齐的脚步声响彻在空旷的街道上。
“我是国丈,你们把我带到皇宫去。”国丈从暗影里冲出去,拦在队伍前面。
“耍酒疯的醉鬼,扰乱京城秩序。”长官骑在马上,拿马鞭子抽打国丈几下。
“你敢打国丈,你竟然敢打国丈。”国丈直着喉咙不依不饶地嚷嚷质问。
青年从暗影里走出来。两个人被反绑双手押解回京兆府衙。
你道京兆尹是谁?正是武宗刚刚登基时候执意要杀,但是李德裕和大臣们联合保护住的‘痴书生’薛元赏。
薛元赏从灌州司马提拔为京兆尹。薛元赏一心想要上报天恩,不辜负陛下对自己器重。
他新官上任一把火还未燎呢,正等着能点火的事件,打瞌睡送枕头。这不深夜醉鬼冒充国丈,扰乱京城秩序。
薛元赏身穿官服,在府衙宽大的桌案后面肃然端坐。惊堂木啪地拍在桌面上。薛元赏连夜过堂。国丈正迷糊呢,他有些犯困。
惊堂木啪地拍一下,一声震动耳膜的声响,惊扰国丈困意。
“见到大人,还不下跪?”一位士兵从身后踹他膝弯处,国丈噗通双膝跪地。
国丈睁开迷离醉眼,四下望去,衙役昂头挺胸,站立两边。大堂上一位穿紫色袍服的官员面容沉肃,威严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国丈’被庄严肃穆的阵势镇住。“大胆刁民,违反宵禁制度,深夜不归,在街上游荡,而且是当街纵酒。你们可认罪否?”
薛元赏啪叽摔一下惊堂木。‘国丈’叫薛元赏的威势吓冒汗了,找回来一些神智。
“大人,小人的女儿孟菲菲在皇宫是娘娘,小人实在思念女儿心切,才当街醉酒,触怒大人。小人指望大人明查,替小人通传则个,给我们父女相见机会。”
薛元赏刚刚调回京城不久,皇帝后宫妃嫔,除了位列四妃之一的两位——郭淑妃,刘德妃,还听说过王美人。其他的嫔妃他哪里知晓。
师爷在一旁翻看资料,皇帝后宫有封号的嫔妃,前几个月却是新晋一位孟美人。师爷把资料递给薛元赏看,薛元赏啪叽又是惊堂木落地。
一惊一乍地,国丈的酒水惊醒一半。薛元赏怒道“大胆刁民,满嘴酒话胡言乱语。杖责二十大板。”
孟美人进宫几个月了,堂下刁民才想起认亲。他在长安城里,又不是远在天涯。他女儿能忍心亲爹落魄至此?
国丈一听要挨打,吓得趴在地上不住磕头“青天大老爷,小人当年猪油蒙了心,要将女儿卖给一位大户人家做小。女儿宁死不从,自己去了竹林馆。在竹林馆学艺三年,父女终未能够见面。女儿进宫做娘娘,想来是以为亲爹早已不在人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