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上,朝着马帮文化园开过去,路上全部都是披麻戴孝的人,一路上,都是鞭炮声。
车子开到了文化园之后,我直接下车,我看着整个文化园的入口停满了人,这个场景,让我觉得十分震撼。
我觉得,整个马帮文化园的人,活着整个瑞城的人都来了。
一个文化园,人山人海,基本上,人人都带着头巾,这次,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头攒动,真的是一个挨着一个。
棺材在外面抬着,没有急着进去。
刀保民在安排事。
“乙辈的,过来……”
我看着很多披麻戴孝的人走到棺材面前,手里都拿着稻草,他们就把稻草铺在地上,然后直接跪在稻草上。
但是不是并排跪着的,而是一个接着一个跪着的,很快,整条路就跪满了人,一个接着一个,后面的队伍,排的特别的长,大概有几里路。
因为人太多了,所以很混乱,哭丧的人声音太大,弄的刀保民喊的嗓音都嘶哑了。
而且,还有陆续赶到的人,整个文化园乱哄哄的。
我也没办法去帮忙,白事,不是其他事,这里面有很多文化规矩在里面的,就比如,这跪灵,你不懂文化的,你就安排不了,怎么跪,谁该跪在什么位置,都是有讲究的。
你不懂,你瞎安排,你就坏了事了。
会让人笑话的。
云省的红白喜事,是最重要的,非常看重的,所以马正元死之前,就找好了知客,安排了所有的事,刀保民这么久以来不露面,其实,就是在安排这件事。
尽管马正元突然暴毙,但是,刀保民还是安排的有条不紊的,尽管现场有点混乱,但是其实都是有秩序而且顺利的进行的。
我看着马妍,她整个人都呆愣住了,站在棺材前,手里拿着长明灯,没有一丝的表情。
云省的白事,是不允许其他外人插手的,必须得由亲生子女跟亲人操办,配偶一般都不会参加的。
所以,这场白事,只能由马妍自己扛着了。
我很心疼她,也有点后悔跟她吵架,我知道她在跟我赌气,我也知道,她只是想要一个台阶下,我在问我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一般计较,她就是这个样子,我早就知道的,为什么就不能让着她一点呢?
我很后悔,让她带着一肚子的怒火,一肚子的委屈,来接受她父亲的死。
我看着龙叔来了,他风风火火的走过来,跟我汇合之后,他说:“怎么就走了呢?年前的时候,我听说还好好的呢。”
我看着龙叔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心里就对马帮文化有一个新的认知,这种古老的文化商业帮会,是很有人情味的,尽管龙叔这种江湖大佬离开了马帮这么多年,对马帮依然是信服的。
当然了,马正元的个人魅力,也是有关系的。
这个时候,迎客赶紧过来,递给龙叔一条头巾,我看着迎客的是马龙根,他做这个事,可以,没脸没皮的,也能压的住。
龙叔立马说:“我得披麻戴孝啊,我跟宏爷的,没除名马帮,我就得披麻戴孝啊。”
马龙根立马说:“新马没辈的,一律按客待,不算自家的人,今天人太多了,你就多担待点吧。”
龙叔立马抹眼泪,他说:“那不行,我得送送老锅头,我得跪灵,我跪那啊?”
凌姐立马说:“干爹,你就别给人添乱了,行吗?你看着上万号人,乱糟糟的,这都几点了,棺材都没进灵堂呢。”
龙叔立马就脾气上来了,他说:“我也是马帮的人,凭什么不给我跪?我就是要送送老锅头,怎么了?”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我立马说:“马龙根,你安排一下,按规矩来。”
马龙根立马为难地说:“刀爷安排的,谁敢乱动他的布置啊?以前老马帮的马仔多着呢,都跪墙根呢,您看那个位置好,你们随便一个,别占着灵道就行了,那灵道只有自家人才能跪,别为难我啊。”
我点了点头,我赶紧拉着龙叔,来到路边上,找了个位置,拿了一把稻草,龙叔直接就跪下来了,墙根边上也是人满为患,这马帮的人太多了,真的是成千上万。
龙叔刚跪下来,我就看到张北辰也来了,看到我之后,他就走过来了,张北辰问我:“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没了?”
我说:“办完丧再说。”
张北辰点了点头,接了头绫之后,张辉给他带上,他也跪在墙根上。
我心里很诧异,这种江湖枭雄,在外面是血雨腥风,杀戮无常,但是在归巢之后,也就是个马仔,直接跪在了地上,这就是马帮文化的魅力。
“大锅头,回家咯……”
我听着刀保民吼了一声之后,棺材就抬起来了,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我就看着那四个人,抬着棺材,从人的头顶上走过去。
棺材过去之后,跪着的人立马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跟着棺材,很快,整个队伍就浩浩荡荡起来。
这种环境,很容易让人内心造成巨大的波动。
队伍一直走,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文化园里面,整个文化园已经被改成了灵堂,很快马正元的棺材,就被抬到了灵堂里。
当置办好之后,所有家属,都跪在灵堂里迎客。
“省领导携代表团,敬上花圈,祝,马老一路走好。”
刀保民一声喊,我看着二十几个穿着西装的人走进来,给马正元鞠躬,然后跪在蒲团上。
“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