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公子本來的一脸的喜气洋洋,又浮现几丝忧色,梅迢越发端了小心,自家公子为个女子这般患得患失,倒是少见。
他只得小心道:“公子,我先将这江南府最有名的几个媒婆给你找來,再根据实际情况慢慢酌情考虑。”
闻听这话,皇甫玉的心事便轻了几份,媒婆说媒保合样样都是见识惯了,天上有地上无的皆可以撮合,有这么一伙人替自己谋划,倒无需要多虑。
他轻笑起來,自己这管家,果真“沒挑”,一眼就能瞧穿他的顾虑。抚了抚拇指上的玉斑戒,道:“这事尽量给我办得妥当,到时候等我顺顺利利成了亲,重重有赏。”
公子这话,似乎成亲之事会不顺,难道公子是打算抢亲?梅迢小心的退了出去,心中却是不信,天下纵算是有人能抵挡公子的钱财,也抵挡不了公子的风情吧。
皇甫玉靠在软榻之上,半卧了身子,趁梅迢还沒将媒人找來之前,稍稍休息一下,昨晚陪小手吹了一夜的冷风,着实有些困倦。
鼓乐喧天中,皇甫玉骑着高头大马,迎娶了小手,那一惯豪华的马车,也是披红挂彩,上面拉载着他的新娘子。
鞭炮纸屑迤逦了一地,犹如红红白白的花生壳子,十里红场风光十足。
“看新娘子了哦,看新娘子了哦。”那些半大小子,挤进挤出嚷嚷着。
皇甫玉乐得合不拢嘴,不装手向着四方恭贺的人作辑,不住的撒着红包。
他许诺她的,十里红场,风光大嫁,他做到了,怕是皇亲国戚的婚事,都比不过他。
人生得意须径,他这一生中,娶亲便是最得意之事,在司仪的礼成之声中,他只管傻呼呼的牵着他的新娘子,往新房走去。
看着那红盖头映衬下的如花娇颜,他是笑得合不拢嘴,怕这一生,从沒有如此傻呼呼的笑过。
“小手……小手……”他一声一声的轻唤着她,有些患得患失的不真实感。
她冲他微微一笑,笑容是倾国倾城的美,将诸天之下所有颜色都给掠了风彩。他只管傻傻瞧着,她的笑容却是慢慢冷却,眼中神色颇为凌厉,如远山含黛的柳眉竖了起來:“说,这个女人是谁?又是你温柔乡的?”
被她这么一喝,他才从傻笑中回过神來,回头望去,却见得端木璎烨正冷着脸坐在婚床的床沿之上,纵是隔了一层薄薄的面纱,脸上那莫测的笑意,却是清晰入目。
“大婚之日,你仍然改不了拈花惹草。”小手恨恨的说,随即纤手一翻,那薄薄的劫厄之匕,便向着他的胸口给扎了过來。
“小手……”皇甫玉大叫着,一个激灵,又是浑身冷汗的醒了过來。
以往的梦中,皆是她咬牙切齿手持劫厄之匕冲过來杀他,便是再做这样的梦,也不奇怪。
只是这次醒來,面前却是侧身坐了一人,正偎身过來,手指穿过他的衣襟,正轻轻抚摸着他胸前的那一处伤痕。
皇甫玉定睛一看,却是端木璎烨,他推开了她,翻身坐了起來,只是脸上却是微微现了厌恶之色,适才在梦中,她便是罪魁祸首,惹得小手要扬言杀了他。
只是他沒反省是自己的拈花惹草四处fēng_liú惹的祸,倒把这些事怪在了别人的身上。
“小手……叫得倒是亲热。”端木璎烨仍是坐在软榻之侧,望着皇甫玉,脸现讥诮之声。
敢情自己睡梦之中所叫的,也被她全听了去……皇甫玉微微有些恼,自己的影卫是怎么办事的,如若这女子要杀了他,刚才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随即又想起,以往曾经吩咐过影卫,他和女子些纠缠,不需要他们出來打扰,风月情事中的打打闹闹,只是一种情趣。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吩咐丫环奉了茶來,润过喉后,端了那富贵闲人的慵懒模样,问端木璎烨:“你怎么在这儿?”
那语气,明显的不耐,他想娶小手,如此的迫不急待,小手和明康皆是变数,他不想额外再多变数。
“我这不是听得梅管家说,你要成亲了,便巴巴的赶來恭喜你么!”端木璎烨如此说,已经移步过來,与他隔了一张茶几而坐。
这事怎么让端木璎烨知道了?皇甫玉眉头不着痕迹的微皱一下,明显对梅迢这事的处理方式有了微词。
只是他还是惴了几份小心,对端木璎烨道:“她不过还是个小丫头,你别为难她。”
如此低声下气的跟端木璎烨说话,似乎还属首次,他在她面前,一惯是颐指气使。
端木璎烨心中阵阵的堵得发慌,她总想令自己成为他身边不一样的女子,总是刻意的在他面前保持一种冷漠的表情。
可他,似乎对天下任何女人皆不上心,对她,也只是勉强算得上个同伴。
现在,他似乎上了心,终于有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不一样了,可是,这女子却不是她,,端木璎烨。
她真想问问他,那个小手,到底哪儿好?既不温柔又不体贴,对他似乎也是凶巴巴的,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他为什么如此在意她。
她不过随口说一句恭喜他,他便担心那小手的安危,肯收敛了心气儿,如此低声下气的要她不要跟小手为难。
心中酸楚,有所计较,端木璎烨的语气也变得尖酸刻薄起來:“你要我们这阵子隐匿下來,不要乱动,敢情是自己想着成亲抱得美人归去了。”
皇甫玉闻听此话,头有些大了。
知道明康來江南,就是查知府被害